看到門前氣勢不凡的三人,張氏快要出口的叫罵聲,被她強咽下去。對於顯然出身富貴的周子旭,本來氣勢洶洶的張氏,頓時萎了下來,塌肩縮頭弱弱地道:“你們……找誰?”

    斯墨看不慣這老妖婆眉高眼低的模樣,板著臉臭臭地道:“這裏是餘海家嗎?”

    “餘海?餘海他得罪貴人們了?這死東西,就知道給家裏惹禍!這位少爺,他上山打獵還沒回來。他做的事,跟我們可沒有任何關係啊!”見斯墨臉色不好,張氏嚇得語無倫次,又是罵又是撇清關係的。

    斯墨更是不悅,不耐地打斷她的話語,道:“餘海不在家,餘小草應該在家吧?”

    “小草?也有她的事?我就說這死丫頭牙尖嘴利,早晚要惹事。這不……惹禍精,淨給家裏添亂……”張氏手足無措地小聲叨叨著。

    “到底在不在!?”斯墨見自家少爺眯起了眼睛,這是他發怒的前兆,臉色更加難看了。

    “在……在西屋呢!”張氏被他這突然拔高的聲音嚇得一哆嗦。貴人發怒了,不會牽連到她們身上吧?

    周子旭把韁繩扔給斯墨,帶著自家管事,目不斜視地走進了院子。目光環視片刻,就拐進了低矮憋仄的西屋。

    “周三少,你終於來了!”屋內光線陰暗,周子旭眼睛還沒適應裏麵的光線,就聽見小草驚喜的聲音。

    周子旭瞥了一眼屋內簡陋的陳設——一鋪大炕,炕上的被子雖破舊卻收拾得很幹淨,炕頭上是一個有了些年份的藤箱。炕下一張快要散架的木桌,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周家最低等的下人,也比他們住的好。

    周子旭眉頭緊鎖,不悅地道:“你賺的銀子呢?都花哪去了?就這被子都硬成什麽樣了,還能蓋不?你家賣獵物也沒少掙錢啊,別不舍得花……”

    “噓……噓……”小草忙拉住周三少的胳膊,如果不是個矮,她早下手賭他嘴了!

    “三少,我這身子不爭氣,家裏為了給我看病,借了不少銀子。這幾天我爹打獵賺的銀子還不夠抵債的呢!怎麽有閑錢置辦新被褥?”餘小草放大聲音,朝著房門的方向說道。

    周子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院內麵相刻薄的老太太和一個身材肥碩的婦女,不時朝這邊張望著。

    他朝斯墨使了個眼色。斯墨便出了西屋,大馬金刀地站在門前,黑著臉像門神似的,朝著兩個鬼鬼祟祟的婆媳虎視眈眈。

    婆媳倆都是窩裏橫的,在斯墨不善的目光中縮頭縮腦地回了正屋。

    李氏小心地朝著院子裏張望著,壓低嗓子道:“娘!這些是什麽人啊!看著像是要債的!老二不會是借了印子錢吧?那可是驢打滾兒的利,借一兩要還十兩的!”

    張氏不由得慌了神,罵了一句道:“小草那死丫頭的藥錢,老二也不肯透個實數。聽三兒媳婦說,藥方裏有人參,肯定不能少了!一個賠錢貨,賣了也不值人參的錢啊!這禍害,早知道一生下來就掐死扔南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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