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沉默,小金魚忽又換了語氣,以極認真的口氣說道:“哎呀,算了,你比城主好太多,我不嫌棄你,跟我吧,不讓你孤零零一人。”

    不讓你孤零零一個人。

    她垂眸而笑,小金魚認真的語氣跟風南曜很像。可是水池裏的小東西那麽活潑可愛,像長不大的小孩子,滿是荒唐言卻童言無忌。

    有人說,一個人有多不正經就有多深情。

    而她是真怕風南曜老不正經中認真如誓言的話,若也能像聽小金魚這樣隨便聽聽不往心裏去就好了,偏偏心被不由自主的激起波瀾,無法忽視。

    就算她再愚鈍,也知道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可她憑什麽能得他青睞?

    渺小卑微的一生,不敢奢求轟轟烈烈的愛情,亦不能平平淡淡與人執手白頭,給不了別人幸福的承諾,又何苦為難他的深情。

    若故作不知,讓他發現自己是個不值得費心勞神去關心的貨色,說不定時間一長沒興趣便會自動放棄的。

    回家時,天空飄起蒙蒙細雨,沒有帶傘也不慌不忙,正好有了雨中漫步的興致。

    炊煙嫋嫋,細雨飄落,霧籠罩著這座城的上空,如仙境一般美。菩提城此時像一個淒清而孤傲的老人,沉默寡言,不理會世態炎涼,倔強地屹立於天地之間。無論四季如何交替,或是風雨飄搖,大雪紛飛,都安然自若地存在著。

    風略有些寒,路上行人無幾,但更愜意自在了。街角巷子多而曲折,路邊房屋的石牆上有斑駁的痕跡,是被青苔染上的碧綠。

    遠遠見有人執油紙傘,從遠處經過,看清傘下的人模樣的瞬間,她突然有些愣住。李清旋與林子堯同執一把油紙傘沿街道外走遠,兩人有說有笑,親密自然,確有幾分才子佳人的般配之感。

    林子堯拒絕綰兒,難道是因為李清旋?若早已他人兩情相悅,何苦惹她難過,或許直接告訴綰兒也不至於讓她那樣傷心。

    心疼敢於一廂情願,義無反顧的綰兒,也祝願她能早日走出陰影。

    夜裏,蘇寶甘房間裏,燭光搖曳,她盤腿坐到離燭火最近的地方,便有一道扭曲的影子印在門窗上。影子活像披散著長發的女鬼在肆意搖擺,突然拿起一把剪刀,二話不說就往脖子處靠近。

    “你幹什麽!”

    門被猛地被人踹開,蘇寶甘驚慌地看著突然闖進房間的風南曜,不知原因,他大聲厲喝道。

    手中的剪刀差點落地上,還好及時抓緊了剪刀,緊張兮兮地望著他。

    “你,你想幹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幹什麽!”正是夜深人靜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害怕地一縮身子,下意識握緊了剪刀。

    “把剪刀放下,別亂來。”

    “……”是以為她想不開要幹傻事嗎?“我沒有想傷害自己!你別緊張!”

    他一緊張,自己就跟著緊張,就感覺像是真幹了殺人放火的惡行似的。

    “那你拿著剪刀幹什麽?”他慢慢走近,狐疑地盯著她,時不時瞟幾眼剪刀。

    “剪頭發啊!”怕他不信,將背後長長的黑發放到胸前,“我頭發比一般人長得快,平常把頭發盤起來還好,太多太長就壓得頭重,就必須按時修短才行。”

    他這注意到那如瀑布的烏發,幾乎比人還要長出一大截,披散在外麵有些淩亂。忽然為自己胡思亂想感到莫名其妙,是了,她怎麽可能想不開做傻事,自己大晚上睡不著竟然站在院子裏偷偷觀察她的一切,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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