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很有想法,很能幹的人,宦海沉浮多年,付出了那麽多,等了這麽久才能成為一個郡的太守,可不是就這樣混吃等死的,他要讓潁川郡的百姓們自此都忘掉黃霸是誰。

嚴延年這麽有大誌向,很快就將潁川郡改動的麵目全非了。

他天生對於豪強大族內心憤恨,並將這種傾向代入到了郡務的管理之中。若是貧弱的人犯了法,嚴延年就會更改訟詞無罪釋放,若是豪強,嚴延年就要想法子逮捕並且定罪,定的還不輕。

當這樣的郡守的真麵目暴露出來之後,郡吏們都變得無所適從了,他們覺得該死的,嚴延年馬上放出去,他們覺得不該死的,嚴延年一定要處死。

而且嚴延年擅長寫訟詞,所以舉報到了黃霸和趙廣漢處,也是拿他沒有辦法,因為他辦過的案件,文案都非常的縝密,和大漢的律令嚴絲合縫,找不到一點錯處。

因為拿不著錯處,形勢越來越糟糕,到了最後,嚴延年開始陰謀誣陷身邊的郡吏了,若是屬吏一點錯誤沒有,對嚴延年忠心耿耿的,嚴延年就對他們像對兒子一樣,但別的人就不一定了

嚴延年特別善於寫獄辭,又擅長隸書,將所想殺的人都列好了,奏章寫成放著,沒人知道。一旦有點風吹草動,不管消息正確與否,嚴延年立即就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奏章,將人殺死,快捷得像一道閃電。

冬季,嚴延年曾經傳令郡中各縣將囚犯匯集在郡府,判殺頭之罪,那一年的冬日,流血數裏,潁川郡的百姓都稱他為“屠伯”。

這和黃霸完全是兩個極端,眾人敢怒不敢言,活得戰戰兢兢。

林天去潁川郡走訪,白日裏什麽都打聽不出來,誰不害怕“屠伯”的報複?到了夜裏,在驛站的門口收到無數的信簡,都是舉報和揭發嚴延年的罪行的。

嚴延年也知道林天不會買他的帳,一心期望著符節令能夠和嚴湯兩人將趙家和林家搬到,但是遲遲不見動靜,最後符節令犯錯被腰斬,嚴延年又調轉了目標,想將女兒嚴若雪許配給苗公。

苗公自然拒絕。

嚴延年懷恨在心,林天和苗公二人剛走,彈劾林天和苗公的折子就上了郵車,朝長安城馳去。

自然這彈劾奏章一點用都沒有。

反倒是林天在其中找到了攻擊嚴延年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