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說這樣的話,讓玉梨有些意外,玉棠經常告訴她,嫡母雖然不怎麽管事,也不來找她們的麻煩,可隻要在婚事上隨意地使點壞,可就耽擱了她們一輩子。

嫡母如今當眾這樣說話,日後她的婚事隻怕也是一樣。

玉梨偷偷地問玉棠,“你覺得那符節令家如何?符節令是父親的下屬,他的兒子敢不對你好嗎?夫人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

玉棠笑著道:“你現在肯想這些了,好日子就不遠了,夫人這是為我好呢,這個符節令才六百石,嫡次子又能有什麽家業?就算現在入仕,也還不得從頭做起?這樣和旁的那些小吏又有什麽區別?可他家這門婚事提的突然,女眷之間從來不透信息,倒顯得是圖別的什麽,又不怎麽看重我。”

頓了頓又道:“我雖然是個庶女,可我的哥哥已經封了侯,父親名列九卿,更不用說我的姐夫和弟弟們,前程都是可以看得見的,他們這樣對我,顯然隻是個試探,並沒有什麽誠意。”

玉梨臉上似懂非懂,模糊間覺得嫡母倒也真的不壞。

玉棠想了想,又道:“我求了夫人為我在姐夫和大哥的下屬中尋找能幹之人,官級低點又算什麽呢?有姐夫和大哥相幫,他不怕沒有前途,又不敢對不起我,可不比這樣的人家好多了,還覺得自家是官宦世家,說起來真是好笑,隻怕祖上連個千石大官都沒有出過,臭規矩又多,又瞧不上我們這些庶女,又要來巴結趙家,弄得這樣勉為其難做什麽?”

玉梨讚同地點了點頭,眼前光明了許多,日後她也可以好好選夫,嫁出去就坐當家夫人,找個像姐夫一般的好郎君。

看著一旁膩歪的嬌娥和林天、信心滿滿的玉棠,玉梨覺得興許自個的好日子也是可以期許的。

第二家則是張敞看上了趙廣,托了楊惲來說項。

趙義對趙廣的婚事,就沒有上過心,才多大點啊,更何況,皇帝去年秋日狩獵,在途中閑聊,曾問過他有沒有給廣哥下聘。還叮囑說廣哥是太子的伴讀,日後必然是太子的信臣,不能隨意定下婚約。

這句話讓趙義翻來覆去地想,又寫信問了趙興,大郎的回複便是,廣哥還小呢,不訂婚約也好。

趙義也深以為然,於家和馮家都不錯,林家低微了些,可正是這樣不找麻煩,兩個庶女必然也是低嫁,這樣在姻親關係上,趙家並不複雜。

兩個嫡子的年紀又小,等到太子之位穩固之後,再定婚約也好。

嶽丈於定國隻回了一句,皇帝都說了不能隨意定下婚約,自然你就別隨意了。

可張敞這個算不算隨意呢?

趙義有些拿不準了。

張敞的風評也不錯,皇帝也看重,而且張敞在扶風郡並未對女婿下過絆子,和嚴延年並不是一邊的。

右扶風任滿後,興許張敞就會回到朝中任職,以他的聲望和能力,日後定然會得到皇上的重用。

而且張敞是世家子弟,與妻子恩愛,教出來的女兒自然也差不了,趙義為了這個有些猶豫。

趙廣偷聽到父親在說自個的婚事,立即沒羞沒臊地道:“阿父真是糊塗,我明兒就去問太子殿下,這門親事能不能定,不就完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