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眉頭緊鎖,他曾經讓苗公去過牧苑,傳了口信,問柳姨丈是否需要他的幫助,早點離開牧苑。

毫無意外地,柳姨丈拒絕了。

他已經給過了柳家機會,可柳家卻要一條道走到黑。

苗公是見慣了的,勸林天不要再顧惜親戚情分,何況柳家和他也並沒有什麽情分。

柳姨丈將女兒都嫁給了張家,顯然是得了什麽許諾,死心塌地要在一條船上與林天為敵了。

“既然如此,便由他們去吧,天要下雨,各有各命,若是柳姨丈也為我這麽多思慮一番,這事就不會發生了,”林天吐了口氣,揮了揮手,將柳姨丈拋之腦後了。

苗公得了命令,和駿馬監去商議去了。

林天發愁的不是柳姨丈,而是新太守張敞。

因為榮畜之死,林天聽趙彭祖說起過嚴延年曾在被截獲的私信上,告訴張敞,要積極寫信給魏相自薦,好接手趙廣漢的京兆尹的職位。

這件事,讓林天對張敞先有了幾分不喜。

和嚴延年是好友的人又能是什麽好人?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敞苦心鑽營,必然會像嚴延年一般做出許多讓人不屑的事情來。

更何況,嚴延年將大女兒嚴若水許給了張千秋做良妾,張家和嚴家牢牢地捆綁在一起,就如同張延壽將柳蓉納為良妾一般,柳家還有情可原,畢竟是商戶人家,能做良妾便是高攀,而嚴家呢?

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很少,雙方都藏著掖著,覺得不好聽,但苗公是什麽人,依舊將這條消息挖了出來。

這個人現在成了他的上官,林天顧忌著張敞會不會幫著嚴延年和張延壽,來整治自己。

上官若是和下級過不去,有的是法子磨磋,讓下級有苦說不出,自認倒黴。

林天雙眉緊鎖,背著手回到了後院,見嬌娥喜笑顏開地捧著一張絹帛,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旁邊簇擁著一圈縣裏大族的夫人們,跪坐在院內,正說得熱鬧。

悄悄地站立在一側,林天豎起耳朵,聽到嬌娥和夫人們商議著要在縣裏辦個繡學。

李夫人和尚夫人都大力叫好,其餘的夫人們有的在猶豫,有的覺得不錯。

嬌娥之所以有這個念頭,是因為來學藝的婦人們,對刺繡大都產生了興趣,都說想在冬閑的時候,學會這個,給家裏掙點錢糧。

與紡線紡紗對比,刺繡是個精細活,有一定的天分要求在內,且費眼睛。

能學著繡上幾針,應付日常使用很容易,但要想繡的好,卻必須勤學苦練,有名師指導才成。

嬌娥驗看了交上來的練習帕子,覺得有幾個人有些天分,可以引導一二。

若是能成為繡娘的話,她們能掙得家用就會高很多,且林立老說定單太多了,繡娘們忙不過來。

嬌娥就想成立繡學,在平陵縣培養一些繡娘出來,有了林氏繡紡便有了銷路,這樣不僅能讓她們靠著一雙手養家糊口,也能讓林立解決一部分負擔。

其餘沒什麽天分的也可以學著縫繡一些帕子、巾幗等小件來賣,雖然不多,但所得也能讓她們瞧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