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人偏逢斷腸君,怎能不醉?

劉詢醒來之時,已是辰時,轉頭望去,許嘉壓在他的衣袖上,睡的正酣。

無奈地抽了抽衣袖,隻見許嘉睡的像隻小豬,吧唧吧唧嘴,又繼續睡去,劉詢忍住宿醉的不適,將衣袖輕輕抽出,下了榻,梳洗了一番,出去吹了吹冷風,又轉回寢殿,想將許嘉喚起。

許嘉也已經醒了,見到劉詢,臉紅了道:“陛下,臣昨夜闕越了。”

“你還知道闕越了?”劉詢笑罵道:“幸好這幾日封印沐休,否則禦史參倒了你,朕可不管。”

弘恭連忙稟道:“稟陛下,昨夜臣就已經吩咐下去,不叫他們張揚。”

“瞧瞧,許嘉你做什麽都要人在你後麵……”劉詢將粗俗之語咽進了肚子。

“臣餓了,能不能賞點吃得?”許嘉腆著臉求道:“也不用多吃,還要留著肚子去趙大人家裏吃喜酒。”

“今日是趙廣漢家娶媳,蕭望之嫁女,朕都被你這小子攪和忘了,”劉詢想起來了,這兩個有脾氣的重臣都需要哄著,連忙命弘恭準備好賞賜,屆時賞下去。

忙乎了一陣子,胃裏空空的,許嘉陪著劉詢匆匆進了朝食,趕忙往家趕去,阿父占卜了吉時,要在巳時祭祀先人。

到了黃昏,許嘉又重新梳洗一番,和父親同去參加趙大人家的婚禮宴席。

婚禮上許嘉瞧見了一個很不想見到的人,林天穿著一身玄色的深衣,作為夫家的友人,陪著新郎趙彭祖,一同去蕭家接了親回來。

穿著玄色禮服的趙彭祖先下了馬車,站在趙家大門口,接著林天和趙家的門客搖頭晃腦地念了幾首禮賦,都是讚美祝福之詞,念完之後便大喊:“請新娘出轎。”

趙彭祖一臉嚴肅,對著轎子作了一揖,請新娘出轎。

一旁的喜婆子打開了轎簾,同樣一身玄色禮服的蕭美君,手中捏著一把團扇,將麵容遮住大半,嫋嫋婷婷地出了轎,兩旁陪行的婆子侍女們一擁而上,將新娘護住。

趙彭祖在前,蕭美君在後,踏在青氈鋪成的小路,朝禮室走去,拜見趙廣漢夫婦。

許嘉和一眾小郎君們看得眼熱,一邊起哄,一邊調笑,趙彭祖隻管抿著嘴,一臉漲紅,邁步疾走,蕭美君也後麵也走的有些踉蹌,團扇底下,露出側麵嬌美的輪廓,走動之間,傳出一陣陣的佩環輕輕敲擊之聲。

“新娘子真是漂亮,”準備鬧新郎的郎君們在一旁起哄。

蕭美君羞澀難當,差點絆了一跤,趙彭祖立即停下腳步,等著新娘上前,方慢慢地走了。

眾小郎君又是一陣大笑。

禮室內拜過天地和父母後,新郎夫婦便共同進了內室。

許嘉等人觀禮畢,方才入座,等待開席之後,再鬧新郎。

眾人都在說新娘子的陪嫁豐盛,光是送婚的女方家中的四輪馬車就有數十輛,更不用說那些婆子侍婢們了。

趙家的婚宴辦的很豐盛,就連席上的美酒都是蕭家送來的蕭氏美酒,價值不菲,而食案上擺放的鯉魚和新鮮的羊排、羊蹄都是來自趙彭祖等人買的荒山所產,肥美的很。

有人羨慕,“趙彭祖真是有福氣,妻子又漂亮又有錢,老丈人又有學問又有權勢。”

有人有些酸,“你若是京兆尹的兒子,也能娶上左馮翊的女兒。”

許嘉眯起眼睛,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