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後的臉色鐵青,本想演一出黃雀在後,沒料到皇帝帶著父親和張彭祖急急趕來,幾個人湊在一處看了一場大戲,她的算盤也被皇帝瞧了個清楚。

這場戲沒有人贏。

王皇後有些嫌惡又有些得意地道:“張婕妤,皇上的話你也聽到了,這陣子以來,你傷了七名夫人,今日又惡意傷了外臣之女,越製佩戴金步搖,在宮中攜帶凶器,對皇上未將你冊立為後心懷怨望,念在你為二皇子生母,降級為充依,降爵為十三等爵,禁閉半年。”

她的目的是想讓張婕妤徹底倒下,不再成為太子劉奭的障礙,如今目的雖然並未達到,卻也算是解恨。

從婕妤到充依,足足降了四級,秩俸為千石,從列侯降為十三等爵,張婕妤才嘲笑過許嘉隻有千石,如今就被降到這個等級。

張婕妤大怒,臉漲的紅紫,指著王皇後,罵道:“別以為皇上如今厭棄了我,你就趁著機會作踐我,若是我們張家不倒,你如此這般……”

張彭祖臉色鐵青,連忙阻止:“請婕妤……充依慎言。”

“小叔……”張充依不敢置信地瞧著張彭祖,道:“小叔,你都看到了,她……”

張彭祖再次打斷,道:“充依慎言,今日之事,不僅臣看到了,皇上也看到了,皇後的處決隻怕也要皇上知曉才作數。”

張充依又升起希望,喃喃道:“對……陛下一定不會答應的。”

張彭祖在心裏歎了口氣,隻怕這就是皇上想要的,王皇後這樣的“老好人”,若是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思,就不會做絕。

侄女太驕縱了,劉詢曾經問他,清明節上張賀的墓上草有多長,守墓的守兵是否得力,還再三提醒他是張賀的兒子。

他張彭祖在皇上麵前得臉,並不因為是張安世的兒子,而是因為是張賀的嗣子,與皇帝有同席啟蒙的緣分,有張賀遺留下來的恩澤。想明白這點,他才懂得父親和大哥為何總叫他們忍耐。

張安世如果不是張賀的弟弟,就是皇上眼裏一個臣子而已,一個立了大功的臣子,但也得到了皇上給予相應恩寵的臣子。

今日,這個被寵壞了的侄女又在禦花園打人,卻又沒設計得當,將長公主牽入,雖然張家一直瞧不上許家,但許平君在劉詢的眼裏卻是寶貝,留下的兩個孩子在劉詢眼裏就是心肝。

侄女的行為已經觸及了劉詢的底線,才將以往的帳都拿出來算罷了。侄女沒有將太子和長公主放在眼裏,可在劉詢的眼裏,和這兩個孩子相比,侄女的份量又太輕。

陷入****的女人都是這麽不可理喻嗎?對著侄女,張彭祖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王奉光同情地瞧了瞧張彭祖,道:“我和你打一個賭,張充依日後再升為張婕妤,要等到……”

張彭祖沒好氣地道:“沒心情和你打賭。”

王皇後無奈地看了看父親,道:“皇上還在等您去幫忙哄長公主呢。”

王奉光點點頭,走了。

“也不準你去和別人打賭,若是讓我抓住了,要告你將皇家宮闈之事外泄,戲謔皇家私密,犯大不敬之罪,楊惲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張彭祖對著王奉光的背影喊道。

王奉光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苦著臉道:“虎賁中郎將,你真狠。”

不是對你狠,是太了解你了好嗎。王奉光加上戴長樂,誰都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