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賜字子房,希望他如同張良一般,能有運籌帷幄之才,借互市讓大漢不費一兵一卒,立於不敗之地。”

“若是玉人子房做到了,父皇會給他什麽獎賞呢?”

“嗬嗬,這可是不世之功,等做到了再說罷。”,劉詢握了握兒子劉詢的手,道:“知道為何讓你賜給嚴少傅一匹馬嗎?”

“因為兒臣是少傅的弟子,自然要敬愛少傅。”,劉奭答道。

劉詢搖搖頭,“你是太子,將來要繼承皇位,這天下之大,沒有人不是君主的子民,嚴少傅雖然是你的少傅,卻也隻是一個臣子。一個臣子有何德何能享得未來君主的敬愛?”

“君與臣的關係,奭兒還是沒有看明白。君弱則臣強,君強則臣弱,若是君臣都弱,則離滅國不遠了。君臣相得四字最難,作為君主的重要一課便是識別人心,識別人心是為了掌握人心。不能將臣子掌握住的君是危險的,當年父皇因為被霍家掌握,而無法守護住你的母後,甚至連你都差點保不住。”

“父皇帶你在石渠閣的密室聽蕭望之趙興等人論經,就是為了讓你看看兩個師傅的品格。父皇曾經告訴過你,嚴彭祖是君子之中的小人,放不下名利二字,這樣人有軟肋,卻也易於為你所用。”

劉奭點點頭,“兒臣記得。”

“若是夏侯建這樣的人,不管你賜給他一輛馬車還是什麽都不賜予,他對你都是一樣的,他的內心自有規則。而嚴彭祖,你賜給他一輛馬匹之後,他會感動莫名,大肆宣揚太子的美德,接下來的日子便會期望能再有一輛馬車。”

劉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兒臣記下了。”

劉詢摸了摸劉奭的發頂,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弘恭遠遠看父子二人談心完畢,忙過來請示,是否擺駕回宮。

劉奭連忙提醒,“舅舅帶著妹妹在下麵呢。”

劉念鬧著跟了來,後來又鬧著讓許嘉帶下去找趙家大娘子,劉奭時刻惦記著妹妹,讓劉詢很安慰,這孩子一向仁愛,就象他的母親一般。

城牆下,大路邊,許嘉帶著劉念正在趙家的馬車旁邊說話呢。

劉念年紀小,卻極會討人喜歡,她坐在舅舅的馬上,不讓眾人行禮,又約嬌娥和廣哥去宮中玩耍。

嬌娥連忙答應,一旁王氏卻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玉瑤也不再失落難過,好奇地看著長公主。

廣哥原本哭的抽抽搭搭的,滿臉都是淚痕,見到有個神氣的小姑娘騎在馬上,不由得便止住了哭聲,睜大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

“趙娘子,這便是你的弟弟了?”

“是啊,廣哥快來見過長公主,”嬌娥連忙喚過廣哥,劉念怕廣哥拘束,連忙笑道:“不必如此多禮,都是小孩子。”

聲音雖是童音,腔調卻象個成人,許嘉偷偷對著嬌娥笑了笑,嬌娥也忍住笑意,看著兩個小孩子。

廣哥卻一點都不拘束,羨慕地看著劉念坐在馬上,突然來了一句,“我長大了一定會騎大馬。”

劉念搭話,“你長大了會是什麽樣子呢?”

廣哥歪了歪腦袋,“我長大了一定會象哥哥一樣好看就是了。”

眾人忍住笑,廣哥又道:“可能不會象哥哥那般能讀書,”聲音突然又變低,“我想哥哥了。”

扁著嘴就又想哭,玉瑤插話道:“呆頭鵝,就知道哭,羞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