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兒離後位隻差一步,他的兒子死的太過湊巧,雖然查不出來什麽,但並不代表他就認了。

為什麽不能爭一爭?父親是太老了,老的比以前還怕事,他們張家為何要怕成這樣。

張延壽和哥哥張千秋話別之後,回到書房,自歎道:“自家的孩子自家疼,父親不也最疼我們三個麽,到了孫輩卻要他們老實了。大哥總是學著父親謹慎小心,縮頭縮腦的,還不如三弟對我真心。”

他身邊的大奴張青侍奉多年,非常得力,這幾日已經將趙家、於家、嚴家、古力之間的事情打聽的一清二楚,笑著道:“大人知道長安城近日來最熱的話題是什麽嗎?”

“怎麽?”張延壽知道張青有話說,“忙了家裏又要忙馬政的事,竟然不知道長安城近來都在說些什麽。難道是新皇後王家?”

“大人沒有猜中呢,王家又有什麽好說的啊,國丈不過是個愛賭的,王皇後本不得寵,頂多議論幾句就罷了。”張青嗤之以鼻,這個態度張延壽最喜歡了。

“那是?”張延壽略微坐直了身子。

張青一臉詭秘地道:“大人,是於家小郎君和大宛國貴客的侍衛隊長,兩人約好了要決鬥呢,日子都定好了,在汜水節那一日。”

“哈哈,這一定是訛傳吧。於廷尉中規中矩,於小郎君雖然放蕩不羈了些,卻最怕他老子。大漢的官吏是不準械鬥的,於永是皇上身邊的虎賁中郎將,連這都不知道?”,張延壽當個笑話聽聽。

“大人,大奴打聽的真真的,據說中郎將近來黏糊古力的厲害,惹了身邊得寵的侍衛隊長,名叫做阿裏的,阿裏強約了兩次都沒有定下來,於永也說大漢官吏不能私鬥。這事被於廷尉知道了一頓好打,本打算去大宛國的行轅負荊請罪,那叫阿裏的侍衛隊長也被古力訓斥了,雙方都準備揭過去了。卻在這時出了岔子。”

“哦?”

“新國丈大人戳著皇上要賭一把,皇上準許他們雙方相鬥,長安城裏的百姓們也在約著下注呢,為了方便,幹脆就定在了汜水節那一日。”

“哼。”張延壽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道:“一個賭徒,沐猴衣冠沒幾日,就現了原形啦,沒輕沒重的胡鬧,有這樣的國丈又能有什麽樣的皇後?又能教得出什麽好太子?大漢危矣。”

張青是知道自家大人那點心結的,立即應道:“大人說的極是,老賭徒隻能教出來個小賭徒罷了,皇上那是覺得欠了許家的,要不怎麽會不立咱們家的張婕妤,反而立個無寵的皇後。說是外戚,王家也沒有什麽勢力,更不用說有什麽人才了……”

“哼……”張延壽心情舒暢了許多,端起案幾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道:“你說於家近來和趙家走動的勤快?”

“是,趙家的趙興和那個古力關係也很密切,但是正旦節後,雙方突然鬧翻了,說是古力看上了趙家的大娘子,大娘子已經定了親……”

待到張青將這幾家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張延壽閉目沉思,過了半響,睜開眼來,又就著冷茶抿了一口,手指輕輕地在杯壁上摸索,道:“這裏麵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