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趙興遲疑一點點,方才嬌娥說的話,她都可以當作沒聽見。

隻要趙興願意原諒她,即便是****伏低做小都可以,她再也不會傻的和趙興嘔氣。

趙興的嘴唇顫了顫,緩緩道:“古力,古力這個名字據說是西域女子最愛用的名字,意思是花朵。可是公主這朵花,趙興很難養護。趙興不是不知公主的深情厚誼,但即使****麵對,心中也還是覺得難以承載這樣的厚愛。”

古力的眼神慌亂,湛藍的眼中都是淚水,那雙眼睛更藍,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盡力不讓淚水流下來。

趙興見狀,心中不忍,他看了看伏在地上不起身的嬌娥,垂下眼簾道:“公主也讀過漢書,知道對於儒生而言,君君父父意味著什麽。若是您打算讓我棄了大漢留在大宛國,趙興便成了沒有君父的狂徒了。”

“像李陵那般背棄大漢,在匈奴做一個王又有什麽意思呢?他的家族沒有了,在意的人全都被他牽連致死,而他也不過是在異鄉等死而已。趙興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若是公主願意和我一起開辟互市,實現心中所想,那嬌娥說的話,您真得想一想。”

“……捫心自問,您能拋開大宛,什麽都不要了,安心像嬌娥那般做個待嫁小娘子嗎?”

古力的淚水流了下來,這些都是她一直不敢想,最想要躲避的事實。

趙興狠心砍下了最後一劍。

“公主可能未曾料到,趙興真不想再進入這行轅一步。曾經在這裏的一個月,像囚犯一般,身不由己。公主,您覺得我回到家中看見病重的母親,老了快有十歲的父親,還有可能投奔你去大宛國嗎?”

“……您若是吞不下這口氣,我便向皇帝辭去副使之職,全了您的臉麵。”

趙興悔不當初,自打八月節的那個晚上,他就和這個異國公主扯到了一起。若是能夠早一點知道,他一定選擇留在家中,躲過古力,躲到古力啟程回大宛。

聽見情郎這般說,古力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聽到這絕望的哭聲,林天的心中也很是酸澀,古力的痛苦他最能理解。

隻是古力會完全不顧趙興所想,想方設法禁錮住趙義,心中不安穩便又吵又鬧。而他和嬌娥是兩情相悅,禁錮住嬌娥的是他的情。

於“情”之一字,越是放不開的那個人傷的越重。

表哥對古力應當有情,但有限。

與其如此,不如無情,此時無情方算是真有情。

見古力一時半會緩不過來,嬌娥歎息了一聲,緩緩起身,和眾人離開了行轅。

許嘉和於永卻不走,吃飽喝足後,又和重新梳妝過的古力談了一陣馬經,約了正旦節過後找時間跑一次馬,方告辭而去。

“你到底是為了看熱鬧還是真的是想和那個古力說馬呢?”許嘉有些搞不明白了。

“是啊,究竟是為了什麽呢?”於永散漫地夾了夾身下的馬兒。

“那姓林的小子真是好福氣,趙大娘子長得美,人又聰慧,好口才。”許嘉回味著。

於永看了一眼許嘉,“哼”了一聲。

“你瞧上了趙大娘子?”

“以前覺得趙大娘子雖然貌美,但還未長成,現在想想,真是眼拙。多好的一朵鮮花啊,若是日後找的娘子能像趙大娘子一般美,成親就成親罷。”許嘉搖頭晃腦地惋惜。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