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己曾經習武,騎射都很出色,在夜間視物能力很強,他順著劉念的手指,便看到了那個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可人的小娘子來。

皇帝的眼睛眯了眯,這小娘子小小年紀便長成這般,長大了定然是個絕色。

太子劉奭也伸著小腦袋,辨識了一陣,道:“這小娘子挺美的,姿容遠勝過我宮中的上家人子。”

“不知道小舅舅會不會喜歡,舅舅今日答應替念兒厚賞她。”,劉念爬在阿父的身上,摟住劉病己的脖子,嬌聲嬌氣地道。

這個女兒真是個小人精,劉病己笑道:“世上最難琢磨的便是人的心意,你舅舅若是喜歡也是晚了,若是黃金和權勢能買到的,便不值錢。做上位者,最重要的是辨識人心,一個不慎,便將自己折了進去。”

看著劉念睜著那一雙小鹿般的眼睛,黑白分明之中盛滿不解,劉病己用額頭頂了頂她的小腦袋,又將劉奭摟進臂膀裏解釋道:“這小娘子和她身旁的小郎君是一對有情人,兩人應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劉病己往外望時,嬌娥正抬起頭來和林天兩人對視一笑,兩人許久沒有在一起,能夠光明正大的手牽著手出遊,自然是開心的。那情意綿綿的眼神,劉病己當年和許平君也有過,又有何不知。

劉念回味著,是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又道:“她身邊的小弟弟應是她的同產弟弟,長得真好看,像個玉娃娃,像是和我一般大哩。”

劉病己知道這一雙兒女是喜歡美色的,便笑著道:“念兒喜歡,便可以叫他姐姐帶著一同來宮裏陪你玩。”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劉念沒有預想的那般開心,過了陣道:“等有了新母後再說。”

劉病己的鳳眼又眯了眯,看了看劉奭,沒有吭聲。

劉奭見父皇看向自己,頭低了低,悶著聲音問道:“父皇,新母後會是二弟的生母嗎?”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太子,劉病己的唇角微微勾起,問:“你說呢?”

“若是二哥的生母,那我還是不要叫他們姐弟來宮裏玩了。”,劉念有些喪氣地坐下。

一股悲情和哀懇的氣息彌漫在車內,劉奭垂下了長長的睫毛,太子已經學會不能輕易外露情緒。

劉病己並不打算安撫他們,等新皇後最後確定了,他們就知道了,皇宮中最需要學會的便是立身,念兒這般會打算,他很高興;劉奭這般軟弱,他很難過,也很自責,這些年是忽略了太子。

作為太子不該是隻留下性命便足夠了,一股怨怒之氣,襲上了劉病己的心頭,他把兒子交給乳母和疏家父子教養,竟被教的如此懦弱。

惱上心來,劉病己不願去其他妃嬪的殿中歇息,隻在未央宮的椒房殿陪著女兒說話。劉念有些疲累,臨睡前尚且舍不得阿父離去,抓著劉病己的手指,說著話兒便睡去了,嘴角邊流著透明的口水。

劉病己也在椒房殿歇下,想著日後該怎麽教養兩個孩子才好,他在監獄中出生,出生後不久父母便被漢武帝斬殺,隻留下他一個,被貶為庶民,後來又被放到史家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