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婕妤覺得這個後位妥妥是自己的。而且,她還很爭氣,生了一位比太子還要健壯聰慧的二皇子,長得也像皇上一般高大俊朗。皇帝就是念在死去的叔祖張賀麵上,也應當輪到她來做皇後了。

許家還有什麽?老的老,小的小,太子又很軟和,性情一點不像皇帝。

她做了皇後,還有劉奭什麽事,怎麽也應當是她的兒子劉欽做太子,這些都是遲早的事。皇上對她恩寵有加,經常宿在她的殿中,皇宮中誰不知道眼下是張婕妤最得寵愛,死人又怎麽比得過活人。

張婕妤****纏著劉病己答應立自己為後,好像皇上也動搖了,打算詢問群臣的看法。

可是這一次,張婕妤又落敗了,她早早便被劉病己排除在了皇後人選的範圍之外,而讓這個念頭更家堅固的,是因為劉念的一副繡圖。

長公主命中黃門弘恭,務必將阿父引到她住的椒房殿中。原先長公主和太子一起住在太子宮,太子八歲時,劉病己認為太子已經可以獨掌一宮,便將長公主搬到了椒房殿,也就是說誰成了新皇後,便要親自撫養長公主。

椒房殿沒有皇後,皇帝來的便少,最主要是劉念長的越發像許後,劉病己不敢看,他總想起剛稱帝登基的時候,若是能忍得住,讓許平君隻做婕妤,順著霍家,也許許平君不會死。可那時他沒有學會忍耐,隻想把一切都和平君分享,最後卻害死了平君。

弘恭作為中黃門,自然知道皇帝的心病,他壓根不敢怠慢這位皇帝不怎麽親近的長公主。劉病己知道女兒著急想見他,笑著問:“念兒,可是又有什麽新花樣?你想要什麽,派人給阿父說一聲便是。”

“阿父,念兒得了一樣好東西,想獻給您。”,劉念揚起嬌憨的小臉。

劉病己的眼神有些恍惚:“是嗎?那拿來瞧瞧吧。”

劉念身邊的家人子便拿著墨玉托盤上來,托盤上放著一卷繡圖。劉念身邊的東西都是極好的,皇帝想讓長公主享受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什麽時候喜歡起繡圖了?念兒不是最不喜歡女紅嗎?”,皇帝什麽都知道。

劉念的小嘴撅起來,小手放在父皇的大手上,道:“阿父,我最喜歡這副繡圖了,上麵有我。”

劉病己打開這副繡圖,便看到了劉念,不,應該是許平君的小時候。

亭亭的荷葉下,那一樣像小鹿一般純潔的眼睛,翹起的小鼻頭,正躲在一叢荷花後麵,看著一隻蓮蓬。荷花和蓮蓬上都有著大大的水滴,像是要滴下來,劉病己的淚便滴了下來。

“阿父,這是不是很像我?……阿父……念兒給阿父搽搽……阿父不哭,念兒抱抱。”,劉念並沒有想到父皇會哭,她很害怕,也很想哭,伸長了小手臂,摟住劉病己的脖子,將一張柔嫩的小臉貼了上去。

皇家的孩子都成熟的很早,就連想什麽就有什麽的劉念也不例外,劉病己知道劉念是為了得到父愛,但這幅繡圖,還有這孩子的用心都叫他心酸不已。

父女兩個攤開天窗說亮話,劉病己道:“可是有人教你?”

“不是。”,劉念搖頭,“丞相夫人的壽宴上,有人獻了月下賞荷圖,得到了眾人的讚揚,念兒也覺得好看,便要她的女兒繡一幅雨中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