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積累到一定財產便分家,將二兒子從家裏分出去,另立門戶。

林天與二郎相處的來,人也聰慧的很,隻是值得信任嗎?從榮畜和敏行裏的兩件事來看,此人的表現尚可,趙廣漢開始認真關注起這個年輕人。

又到了林天和趙彭祖向京兆尹府單獨匯報,查訪盜首情況的時候了,林天打了兩日的腹稿,道:“臣這幾日跟著姑父讀書,讀到了句話:大隱隱於市,盜亦有道。臣想盜首作亂多年,又在長安城長住,不會是出名的遊俠。那樣的遊俠行蹤不定,又深得朝中大臣的追捧,小民的喜愛,是不屑於做盜賊之首那樣的事。”

趙廣漢點點頭,近日二郎和林天的排查非常不順利,他也想到了原先的假設存在一些問題和疑點,林天能想到這一步也算是有心了。

“那麽盜首必然有著什麽身份,讓一般人都想不到他去,他的行為必然和盜賊是相反。”

這個判斷的思路也對,趙廣漢對林天的話越來越有興趣,揪著胡須,示意林天繼續。

“臣的表妹在敏行裏被擄,曾經在昏迷之中聽到有人說要將她獻給苗公,後來表妹在東三市曾經再次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臣的弟弟將信將疑,跟蹤了那個人,發現他們在幫助東市修繕市官署,是一個被稱之為苗公的人推薦來的。這個苗公在東西二市都有鋪麵,家中富裕,樂善好施,喜歡交友,和裏令的關係很好。”

趙廣漢的眼睛中閃過亮光,道:“說下去。”

“臣以為那個苗公非常可疑,他顯然與扶風郡的那幫盜賊認識,並且位置很高,要不然怎麽說獻呢。苗公讓人懷疑不到盜首的身份上去,他的財產豐厚不一定來自於經商所得,樂善好施,喜歡交友這些都足以掩飾家中盜賊來往甚多……”

“對。”,趙廣漢一拍案幾,道:“你們便從這個苗公查下去。”

趙彭祖連忙應聲道:“喏。”

林天直直地望著趙廣漢,又道:“大人,我們在關鍵時刻需要調動賊曹椽史和賊曹椽。”

趙廣漢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但林天毫不退縮。

“好。”

趙彭祖拉著林天下去,道:“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奇怪。”

“怎麽?”,林天的心還在碰碰地跳個不停。

“突然對著大人稱臣,又對盜首的事分析的頭頭是道,剛才又和我父親打什麽啞謎?”

“彭祖兄,我一直拿你當好兄弟,不瞞你說,姑父教我,對待長者和上官,敬畏的稱呼不外乎是自稱臣字,我隻是小吏,總不能自稱下官吧。”

趙彭祖點點頭,他雖然知道,但並沒有這樣做過。

“苗公這個事情,一是表妹的緣故,二是此人行跡實在可疑,我們跟蹤和排查了這麽久,連盜首的毛都沒有捉到一根,大人也隻是抱著讓我們試試的態度在巡查吧,要不怎麽會隻派我們兩人呢?”,林天看看趙彭祖,後者想說什麽,卻又閉了嘴。

趙彭祖之前隻覺得父親這樣的安排頗有深意,隻照著執行便是,從未想過父親或許壓根沒指望他們能夠找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