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出了一身的透汗,又被扔進這潮濕陰暗的地窖裏,呆了不久便入了濕寒之氣。

漸漸的頭變得有些昏沉,她也哭的累了,顧不得周圍難聞的土腥氣,嚇人的蟾蜍和臭蟲,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嬌娥聽見地窖的蓋子移動了,她想看卻怎麽也睜不開眼,有人進來了,像是點著了火把,地窖裏有煙火氣,有紅色的光和熱浪。

有人輕薄地捏著她的下巴,對她的容貌讚歎有聲,他們圍繞著她何去何從產生了爭議,有人要將她獻給什麽人,又有人說現在京兆尹府正在排查,顯而易見盯上了他們,不易這個時候有什麽動作,還是先將她藏在這裏為好。

嬌娥雖然害怕、緊張,但這一切都敵不過身體裏的熱浪,這熱燒的她咽喉腫痛,頭昏目眩,一會兒的功夫,她便又暈了過去。

也許,她真的再也見不到父母,見不到表哥了。

趙彭祖快馬加鞭,一路狂奔到京兆尹府,並沒有找到父親。

他這才想起,今日是朝會,京兆尹雖然是郡守的品級和秩俸,但卻因為主掌天子腳下的長安城,具有上朝會的資格。

今日朝會需要討論出使西域的人選,人選確定之後,又要明確此人以何種身份護送來自大宛國的客人至伊循城,回贈客人的禮物和相應的配備。

三公九卿就人選問題爭論不休,討論了好幾次都沒有結果,皇帝要求今日必須拿出決議,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不到宵禁時分,不能結束。

趙彭祖借著趙大人家二郎的身份,將主管盜賊之事的賊曹掾史和主抓盜賊的賊捕掾都叫了來,雖然趙彭祖不算京兆尹府的什麽人物,但他是趙廣漢的兒子就決定了他的話有份量。

賊曹掾史帶著二三十個賊捕掾朝敏行裏疾行而去,趙彭祖翻身上馬,又去找林家兄弟去了。

隻有林立站在原地等他,林天不知去向。

“你哥呢?”,趙彭祖跳下馬來,皺著眉頭問。

“我哥想起來一個人,去問她知不知道這行裏裏的門道。”,林立焦慮地道,又伸長了脖子朝趙彭祖的後麵望去。

“他們在後麵,我騎馬先回來了。”,趙彭祖安撫著林立。

聽了這話,林立長出了一口氣,抱著頭蹲下身去。

“不用怕,你表妹不會有事的。”

“要是表妹有事,我哥怎麽辦啊。”,林立哽咽著道,“我哥說了,若是表妹有事,他也跟著一塊。”

趙彭祖聽了,臉上晦暗難明,若是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林天和嬌娥之間的情誼,那就是自欺自人了。

嬌娥那樣美貌的小娘子,誰見了都會喜歡吧,林天這個小子,真是有福氣。

拍了拍林立的肩膀,趙彭祖笑著道:“我們京兆尹府的人都來了,你還怕什麽,我父親今日上朝會,不在府中,若是他來了,一時半刻就能把事情理清楚。”

等到賊曹掾史來了,大不了挨家挨戶地搜,看賊人能逃到那裏去。

林立還是不能鬆開眉頭,小娘子家的名聲和貞節不能有汙點,表妹的事情被鬧得這般大,日後怎麽辦。若真有點什麽,哥哥和自己怎麽麵對姑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