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和女兒成了這個樣子,嚴延年卻隻一心記掛著東西。

嚴夫人有些心寒。

張了張幹裂的嘴唇,卻說不出指責夫君的話來,嚴夫人哆嗦著手,將女兒身上的荷包取下,取出裏麵卷的緊緊的一包軟帛,展來看了看,道:“大人,拿到了。”

看了看李梅蠟黃的臉,女兒失神的眼睛,嚴延年眼中帶著冷厲道:“今日的委屈,遲早都要向他們趙家索還的。”

聽了這話,嚴夫人總算是找回來了一點力氣,恨恨道:“那趙義真不是個東西,我叫他將大奴趙成杖斃,他居然說趙成是替了他,也算是有功,以後隻將趙成拘在府中。這點顏麵都不給嚴家留,我妹子今後還怎麽嫁人?”

“哼,他今天到難得清醒了。”,頓了頓,嚴延年又道:“趙成不殺也罷,日後我做了丞相征事,就是高級官吏了,等那大事定了下來,還愁他趙義不來巴結?到時候再將堂妹許給他,看他又如何自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嚴延年的鷹鉤鼻子抽了抽,唇角的八字胡微微翹起,給臉不要臉,趙義日後還不得倒著回來求他。

“你回府之後,記得給你妹子熬些避子的湯藥,多喝幾次,留意觀察著,免得懷了那****的孩子。對外隻說病了,病好後要回李家。”

嚴夫人點頭稱是,今日點的那催情香還有助孕的作用,看李梅的那個樣子,難說兩人會不會折騰個孽種出來。

“那大事已經成了?”,嚴夫人滿懷希望地問。

今日在趙家不順心的事一件挨著一件,她急需要一件喜事來提提神。

“榮畜今日已被收到京兆尹了,剩下的事不就簡單了嗎?”,嚴延年得意地道:“剛剛得來的消息。”

即使趙成躲了這一次,也依舊不是他嚴延年的對手,丞相魏相本就賞識他,這件大事得成,隻怕魏相會拿他當心腹,飛黃騰達的日子就在眼前。

榮畜這件事,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

之前偷偷投了書到京兆尹告發,許久沒有動靜,他遲疑著是不是該以官身向京兆尹舉報,施加壓力。又或者是不是該取消計劃,想法子動手除了榮畜。

今日午後,榮畜就在藏身之處被京兆尹的人捉住了。

有了這個好消息墊底,在趙家的失利雖然讓他覺得掃興,但不至於被打擊的急怒攻心。

雖然對夫君的本事很是放心,但嚴夫人還是忍不住問:“那丞相長史卻不喜大人,會不會在升職這件事上……。”

“婦道人家懂什麽,最終拿主意的是魏相,長史還不是要看魏相的臉色行事。我看趙義到現在還不知道征事這個位置會有缺,那便說明長史並沒有偏向誰。”

“明日,你帶著手禮來向趙家賠禮,謝謝他們為二娘子請了郎中來,兩家隻要能維持表麵來往即可。”,嚴延年眯著眼睛道。

至於李梅的事,大家就此不要提起便是,時日長了,旁人也隻會說是這李梅這歸家婦的不是。

李梅躲在府裏養病,關個一年半載,之後再嫁給趙義,到時候又是誰沒臉?

對趙義,他嚴延年可不算薄。

婦道人家就是不會算長遠的帳,永遠隻盯著鼻子底下的那一片。

隻是這趙成替換成了趙義,也實在是太巧了。可若說林氏有這個心眼,趙家之前的內宅就不會亂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