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的嘴角撇了撇,淡淡地對著他們施了個禮。

玉棠在一旁笑道:“姐姐,你覺不覺得嚴二娘子的那個小姨,真是年少,絕對看不出來已經有二十六歲了。”

玉梨湊趣:“那看起來有多大歲數。”

“像是沒有過及笄禮呢。”,玉棠笑著道。

林氏睞了她們一眼,庶女們這般討論他人的衣著裝飾是不敬的行為,若是要讓別人聽了去,豈不是要說趙家的家教不好。

玉棠見林氏看過來,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不知道的人見了,準會說庶女整日在嫡母身邊受氣了。

嬌娥在一旁聲音不高不低的訓斥:“玉棠、玉梨,母親的訓誡,你們又忘了?怎麽能夠當眾議論他人的衣著服飾?按《家約》的規定,宴會後自己在廊下跪半個時辰。”

一旁的桑夫人點點頭,趙家治家甚嚴,還定的有《家約》。

嬌娥又小聲對著玉棠道:“今日是阿母的好日子,你們莫要打錯了主意,阿母是心軟,但我卻不會。別忘了有丁姬的事在前麵。”

玉棠便老實站著,不敢再作亂。

玉梨聽了嬌娥的話,心中憤恨,卻不敢表露出來。

嬌娥見了並不放在心上,若讓她們和李梅對鬧,錯的反正是趙府,又要和李梅牽涉不清。這樣的機會,嬌娥絕對不會給。

見客人來的差不多,林氏便回到了廳堂,陪著大家就坐。阿裏和趙成早已經將眾人的禮單唱了一遍,都是些尋常壽禮。

林氏梳著花釵大髻,小臂上帶著金臂釧,談笑之間,常常會從玄色的衣袖中露出來,襯著雪白的手臂,令人見了心曠神搖。

李梅心中更恨,覺得這般女人真正隻有一張臉能看,卻偏偏霸著這麽好的男人,這麽好的房子。

嚴夫人一向在眾人麵前詆毀林氏,卻又偏偏在外以林氏的好友自居,眼下林氏的表現令人訝異,眾人看嚴夫人的眼神便有些不對。

嚴夫人其實也很吃驚,雖然前幾日從丁姬那裏知曉,林氏請了個能人來家,製訂了《家約》和《僮約》。但並未將林氏當回事,今日卻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之感。

與嚴夫人交好的幾位夫人,日常都是聽說著林氏的種種劣跡和可笑之舉,將林氏當成了低俗不堪的商戶娘子,可這次人家偏偏禮數周全,談吐雅致,舉辦的家宴也是周到的很,令人有賓至如歸之感。

有些人就對嚴夫人的為人產生了懷疑,有一些還是牢牢地站在嚴夫人的一側,比如,嚴延年的下屬屬官耿少史的夫人。

耿夫人和嚴夫人一向來往緊密,耿少史曾經說看嚴延年的相貌絕非池中物,一直交代夫人要緊緊巴結住嚴夫人。耿夫人是個會看人眼色的,見嚴夫人對林氏多有誇獎,但言辭之中並不見喜悅,便揣摩著對方的心思,決定當眾讓趙義和林氏沒臉。

“聽聞趙大人前一陣子為了夫人娘家的繡紡四處舉債,今日卻又為夫人辦了這麽好的生辰宴,夫人身上穿的、使的都是富貴人家所用之物,可見趙大人真正是疼愛夫人到了極致。”

這話說得甚是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