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趙義的沐休日,趙義呆在府裏,陪著廣哥練字讀書,空下來便忍不住找各種理由,去大屋裏看看林氏在做什麽。

每次去林氏和嬌娥兩人不是在刺繡,便是在跟著洛嬤嬤學畫畫,母女兩相同柔美的側麵,穿著同樣搭配柔美的服飾,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淡淡的荷花香,那認認真真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愛。

為了能在母女二人身邊多呆,趙義也快要像廣哥對他一般,圍著林氏搖尾巴。

嬌娥見狀總是唇角微彎,看一眼林氏。林氏卻恍若未覺,隻有趙義對廣哥或者嬌娥好的時候,才會略略看他幾眼,輕輕笑一笑。

時間長了,趙義也琢磨出門道來,覺得林氏心中看重幾個孩子遠勝於他,雖然不滿,但還是盡力討好著一雙兒女,廣哥的日子因此過得分外歡喜。

林氏才學了沒幾日,作出的畫便有模有樣的。趙義忍不住誇獎幾句,林氏卻總說如此這般隻是為了讓繡圖畫的更好,聽得趙義牙癢癢,洛嬤嬤在一旁隻是笑。

在洛嬤嬤看來,性情發生了很大變化的林氏,是一塊難得的璞玉,略加雕琢,剔去瑕疵,便會奪人眼目。林氏在作畫一途上確實有天分,假以時日,在長安城中夫人們的圈子中定然是個拔頭籌的。

屋外有人重重地咳了一聲,埋頭繡花的嬌娥抬頭看去,見趙成垂著手站在廊下,向她飛快地施了個眼色。

“怎麽?”,嬌娥借故出來,問道。

“林家大郎那邊有信來,說找到了。”,趙義恭謹地回答。

嬌娥臉上頓時有了喜氣,大表哥果真是個靠得住的,將她的話放在了心上。

“阿母,我想去繡紡看看,順便將剛畫好的繡樣送到繡紡去。”,嬌娥纏著阿母。

林氏和嬌娥對了對眼色,笑著道:“那你去吧,記得代阿父和阿母問舅舅好。”

看了看有些不樂意的趙義,嬌娥笑著道:“要不要女兒帶回來鯉魚膾和潘家的酒?”

“小娘子家,還是少去東市那樣的地方。”,趙義道,看了看林氏冷下來的臉色,又補上一句:“若是要去,便叫阿裏和夏婆子陪著,是不是,夫人?”

林氏看了趙義一眼,沒有理會他。

嬌娥應了一聲,便和阿裏去了玉棠和玉梨在的屋子,將紅匣子取出,笑著道:“兩位妹妹,繡完了便自個回去吧,我要去舅舅那裏送繡樣,功課等回來了再檢查。”

又轉到林氏這邊,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便施了禮,退了下去。

趙義知道母女兩個有秘密,隻瞞著他一個,想問又見林氏淡淡的神色,知道方才讓夫人生氣了。

礙著洛嬤嬤在場,也不好哄林氏,趙義拿起嬌娥繡的花樣,東拉西扯地說些閑話。

看著林氏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他才長長舒了口氣,接著又覺得窩囊,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要看林氏的臉色過日子了。

趙義陰著臉回了書房,想了想又去了黃姬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