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縮了縮肩膀,有些害怕,萬萬沒想到父親竟然殺了個回馬槍呢!阿裏竟然不提醒她一聲,也不知道有多少被阿父聽了去。

“阿父……”,她偷偷地溜了眼阿母。

趙義氣的不輕。

他回轉來是想告訴林氏和嬌娥,今日在丞相府衙如何吊嚴延年的胃口,說借款的事。本來想顯擺一下,哄夫人一笑,沒想到卻聽到女兒在夫人麵前說他壞話。

什麽叫做不能告訴父親,什麽叫做他會給丁姬和黃姬講?太不相信人,也太不把他這個父親當回事了。

“怎麽,嬌娥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瞞住父親呢?”,趙義的聲音不高,卻有著淡淡的威壓釋放出來。

嬌娥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曉得說什麽好了。

“大人,嬌娥是說繡紡的事,她擔心您一個不小心讓小妾們知道了,嚴家也就知道了。”,林氏愣了愣,看趙義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便攬過來解釋。

趙義並不是好糊弄的,“哼。這樣瞧不起父親,按家法該怎麽責罰?”

按家法規定,不尊尊長,應當……,最輕的責罰便是背書,最重的便是關禁閉。嬌娥可憐兮兮地看了看阿母,希望林氏能將趙義說服。

“大人,嬌娥確實該罰,便命她背《孝經》,五日內抄寫一遍吧。”,林氏想了想,說道。

嬌娥的臉都皺了起來,抄寫一遍《孝經》,那要費多少竹簡啊。林氏瞅著嬌娥的小臉,想了想,又接著道:“嬌娥,還不快快給你阿父賠不是,不能總拿老眼光瞧人,大人再不會泄露繡紡的事給姬妾們的。”

這話說得甚妙,就連洛嬤嬤也對林氏刮目相看了。

洛嬤嬤和林氏第一次見麵,便瞧出此人性子急躁,執拗單純,想的簡單。今日竟然能約束得住脾氣,轉著性子,說出這般話裏有話的話,真是進步很大了。假以時日,不難將趙義拿下。

趙義的臉有些紅,分不清楚是氣的還是曬得。

嬌娥連忙上前給父親施了一禮,道:“阿父,嬌娥背後議論父親,該罰,女兒日後再不敢犯。”

趙義點了點頭道:“五日抄一遍,罰的有些重。你母親最近忙裏忙外的,你也幫著些,就改做半旬內抄完吧。”

“謝謝阿父。”,嬌娥笑嘻嘻地應了。

“今後再也不會不相信阿父了,阿父一定不會向小妾們提起的。”,嬌娥又補了一句。

想起之前總是將家裏的大小事告訴嚴延年,告訴姬妾們的習慣,趙義臉上有些發熱,他胡亂地應了應,便想回書房。

可若是就這麽回去,倒像是剛才他是有意來聽女兒的壁腳。

不回去,眼下也沒有什麽興致再說嚴延年的事情。

“大人來此正好,說起家法一事,尚需要大人和夫人擇日明令執行。”,洛嬤嬤給了趙義一個台階。

大漢朝官吏每隔五日沐休兩日,明後兩日便是趙義的沐休日。他明白洛嬤嬤的意思,家主宣布家法,便給了林氏今後按家法行事最大的依仗。

趙義點了點頭道:“今後兩日沐休,一切由嬤嬤和夫人看著安排吧。”

洛嬤嬤應了,笑著對嬌娥道:“這不就用上大娘子了,大娘子按之前說的,命趙成先將《僮約》解釋給僮奴們。”

嬌娥應了。

“夫人,您不如命阿裏去兩個姬妾和庶子庶女們那裏解釋《家約》。”,洛嬤嬤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