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和趙義都有些發愣,覺得聽錯了。

這話從林氏的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奇怪?趙義抬頭望了望窗外,太陽並沒有從西邊出來。

怎麽像是被林氏掃地出門了呢?趙義有些不愉快,婦道人家小雞肚腸,不就是拿了幾樣東西給小妾。人也打了,自個也沒有追究了,她的氣也該消了吧。怎麽還將家主往外趕,這還有沒有做大婦的風範了。

一甩袖子,趙義就走了。

父親走後,嬌娥就一直愣愣地瞧著阿母,像是要瞧出朵花來。林氏看著女兒的樣子,噗嗤一笑,摸著女兒的臉道:“我以後隻守著你們過便罷了。”

原來阿母對父親死了心。

一麵慶幸阿母可以少受些傷害了,一麵又覺得有些不妥,但那裏不妥,嬌娥也說不出來。隻希望洛嬤嬤快點來家,讓阿母早些舒心過日。

林氏是個氣性強的,自然也愛鑽鑽牛角尖。昨日被打醒,竟是不願意見趙義一眼,連呆在趙府都覺得憋屈。

想著這麽多年,付出了一切,換來的原來都是破銅爛鐵。好在身邊還有三個孩子,是留給她的無價之寶。林氏下定決心,以後隻當沒有趙義這個人,他愛做什麽便做什麽,以後就守著孩子過。等到廣哥也大了,娶了媳婦,她便輪著到兒子家裏去住。

想著清晨的那個夢,嬌娥心中很不舒服,陪著母親說了會子話,瞅了個空子,找到了大奴趙成。

趙成有些怕大娘子了,之前瞧著和夫人一樣,是個軟善可欺的。可大娘子一出招,便逼著自個扒了丁姬的裙子,打了許多板子,趙成再也沒有辦法不和大娘子站在一條線上。

若是得罪了姬妾們,又得罪了大娘子,丁姬的下場未必不會落在自個身上。

深諳為人奴婢之道的趙成懂得,做大奴的要能讓家主信任,又要和內宅裏能掌握奴婢死活的女主人站在一個戰壕中。

以前林氏不足輕重,從來不對奴才上刑,趙成自然選擇站在了寵妾們這一邊。眼下,大娘子輕輕一個手段,便讓趙成瞧見了危機,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麽選擇。

“……你說父親回府,聽了丁姬被打傷,麵色烏青?”,嬌娥問著趙成。

“……恨恨地說要罰趙成,好在運氣好,夫人和大娘子回來了……”,趙成加油添醋地描繪著。

“那黃姬又在父親麵前吐了什麽糞?”

這那裏像是官宦人家小娘子該說的話,趙成腹誹著,但還是附和道:“她能吐什麽象牙,說來說去都是那老一套,什麽大婦苛刻,小妾難為啊。哭的像是自個挨了板子一樣。其實把丁姬抬到她那裏去的時候,她還在偷笑呢。”

“嗬嗬……”

趙成聽了這笑聲,覺得黃姬日後也堪憂。

“父親說什麽?”

“大人說,要以家規教訓夫人和大娘子一番……可是,夫人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了,大人見了,反而沒有責罰,陪著說了些話。夫人醉了,脾氣很大,將大人趕出寢居。大人不願意去黃姬那裏,便在隔間睡了……還是我去倒的洗腳水,阿裏也喝多了,說不伺候大人了。”

趙成也覺得昨晚的事情透著些怪異,大人怒氣衝衝的,見到喝的麵似桃花的夫人,突然就消了氣。昨晚夫人鬧成那樣,大人居然也不覺得沒臉,早晨還在正院裏陪著夫人進了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