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品著那直往腦門上衝的酒勁,心中卻又不由自主想起了凝舞。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張伯說著話,也問了問村裏現在的情況,張伯告訴我村裏一切都好,讓我不用多操心什麽,抓緊時間辦好自己的事才是要緊。

    我苦笑,他指的是周慧。

    張伯多少也感覺到我是有點不想回家的意思,跑來這兒祖廟借酒澆愁,張伯用長輩的口吻教訓著我,問我什麽時候能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就這麽擱在家裏,也不是一個辦法不是?

    畢竟這名不正、言不順的,鄉裏鄉親不說,周慧自己心裏也苦啊!

    我一口悶下酒盅,我知道她心裏會不舒服,但我也沒有辦法,現在我這情況,真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張伯瞪著眼睛要對我打罵,教訓我人可不能忘恩負義,也不想想你半死不活那會兒,是誰不分日夜的端屎倒尿伺候你?換成別人家姑娘,誰願意跟你這兒白耗青春?人家早走了!

    這麽好的媳婦兒,打著燈籠都難找,也不知道你這兔崽子心裏到底是咋想的!

    我一口接一口的悶著白酒。

    我能怎麽想?

    我還能怎麽想?

    我心疼周慧,我也不願意她苦等白耗,但我還能怎麽辦?

    張伯哼哼著:“好辦!操持婚禮,娶了她!”

    娶?

    我騰的站起身來,酒勁上頭我有些暈,但胸腔中卻壓抑著憤怒,我盯著張伯反問:“我拿什麽娶她?當初舉辦冥婚的時候,您和李大爺都在場,那三跪九叩可是拜了天地和我楚家祖宗的,不管到什麽時候凝舞才是我的妻子!我又拿什麽去娶周慧?”

    “楚天,坐下!”

    “老張,你也少說兩句!”

    李大爺見狀況不對,忙拉著張伯讓他別再勸了。

    我也不想和這位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吵吵,拎起桌子上剩下的半斤白酒,我搖搖晃晃走出門,走出祖廟去。

    “你上哪去?”

    “楚天,你回來!”

    李大爺和張伯還在後麵吆喝我站住,我告訴鬼兵小若,以鬼障之術攔下他們,別讓他們跟上來。

    走出北邙村,仰望夜空繁星,我忍不住想起那個夜。

    漫天烏雲密布,雷霆閃爍,天空像是巨大的漏鬥,銀色的閃電宛若銀蛇般在漏鬥中來回穿梭,不時地落下一道。

    而凝舞,就在烏雲下苦苦支撐。

    那每落下一道如巨蟒般的刺目雷霆,凝舞就會吐出一大口鮮血,她的嫁衣破破爛爛,但她卻無處可逃。

    直到今天,我都清晰記得當時的情景。

    我喝下一口辛辣白酒,就這樣坐在村頭發呆,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突然有兩個人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暈暈乎乎的視線勉強看清了是誰,甄昆和嶽何川。

    兩人皺著眉頭,關心問我怎麽喝了那麽多酒,我擺擺手,心情不好,想喝罷了,我問他們怎麽來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甄昆恨恨地說:“陰門六派已經作出決定,要代行人派師長行事,剝奪你的行人派傳承弟子身份,將你廢去修為,逐出師門!……估計很快,宮商羽和林英就要來找你了,他們會收回行人派的傳承法與器,另擇弟子傳法繼承行人派。”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