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照在斑駁的堡壘牆壁上,連那最頂上的重機槍,都散發著幽冷的寒光,幹涸殘存的血跡幾乎布滿了整堡壘,尤可以見當年的戰鬥是多麽慘烈。

    顯然在雨季,堡壘外麵也不會太平,百米高牆的堡壘外,總會有幾隻饑渴難耐的飛行異獸妄圖突過堡壘,那嘴上掛著的唾液足可以證明它對堡壘裏的人是多麽的垂涎。無一例外,都被重機槍打成一團團血霧。

    這可是用炁銘刻了符陣的子彈!

    堡壘外的五百米處是堡壘的外圍防線,槍垛早已荒廢,一條巨大的壕溝幾乎環繞了整個堡壘,淤泥幾乎快將壕溝積滿,偶爾有凶獸落在裏麵,保衛者也舍不浪費寶貴的符陣子彈,任由凶獸在裏麵掙紮死亡腐朽,整個堡壘外圍幾乎都充斥著腐爛的惡臭。

    當然,像小符靈這種低等的流民是沒有資格住進那高牆堡壘中的。小符靈對奢侈生活的幻想就是有一天能住進那高牆堡壘裏麵,每天都吃得飽飽的,然後躺在獸皮椅子上吃點甜點,婆娘得是隔壁打鐵匠家的閨女,聽有些流民說堡壘裏的姑娘都是細皮嫩肉的,阿媽說一看就不好生養。

    這也是每個堡壘外的流民一生的夢想,雖然那遙不可及,但是人活著總要有個夢想不?教課的先生都講了,人要是沒有夢想與那鹹魚無異,雖然小符靈直到現在也沒有搞懂鹹魚是什麽東西。

    小符靈出生於災變後的世界,能記起的日子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殘破不堪,無處不在的廢墟,野草瘋長的原野和從沒有流民踏足過的原林。

    人們已經記不清楚災變是如何來的,隻是一個晚上,無數的山川河流從異域降臨,堆疊拉扯撕裂了原本的世界。流民說是這是災變,而堡壘裏的居民卻說這是賜予。

    變前人們能為一小塊地盤都打得死去活來,災變後,當原本的土地擴大十倍,百倍,當人們發現再也不用為土地太小而發愁,幡然醒悟的同時,不得不麵臨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生存。自詡造物主的人類,有一天也會從食物鏈序列的頂端掉下來,成為原野某隻陰獸嘴裏的口糧。

    也有行者講述了災變前的人類生活是多麽美好。據行者講述,災變前的每家的孩子都可以免費去學堂念書,人人都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至於獸皮,在災變前可是個稀罕玩意,那是有錢的人家才可以穿得起的奢侈品。

    小符靈每次聽到這裏,都會低頭看看自己過世的阿媽前些年給自己縫製的獸皮襖子,會疑惑錢是什麽東西?難道後土前的世界那些有錢人家也像我這般穿著?不過小符靈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想法,連自己的名字都是老爹拿了一頭上好的陰獸幼崽找教課的先生起的,阿媽還為此心疼了好久。

    原林隻是災變後人們對異域降臨的山川河流的統稱,而原野是原本在這個世界裏土生土長的,災變後的紀年,則被流民咬牙切齒的稱為後土,至於陰獸,據死去阿爹說那是流民活命的口糧。

    流民就是用妖獸肉,去流民區的雜貨鋪裏兌換雷符和各種生活物資。沒有雷符你在原野中是無法擊殺妖獸的,阿爹說堡壘裏那冒著黑煙,高高聳立著煙囪的工廠,就是用來生產雷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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