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下眉頭,翻窗跳了進去,坐在床畔,整理著思緒。

    “他的蒙麵巾是隨手扯的衣衫下擺。”青籬慢慢開口,“證明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的臉,若非認識,不必如此刻意了。”

    “嗯。”我心不在焉,答應,但沒有接下去的意思。

    攤開手掌,手心裏方才那男子拋來的東西,這東西我見著了,灰衣人逃離的時候,從身上匆忙跌落的,我本來想仗著輕功高衝進去搶,卻被他丟了出來,那火光閃爍時,是他衝進去搶了出來。

    否則,以他的武功,又怎麽會來不及躲閃被灼傷了手臂?

    那是一根手指長短的細管,上麵有幾個眼,說是笛子又不象,我對著孔吹了吹,沒有聲音。

    “這是什麽?”

    青籬視線掃過,兩根手指拈了起來,在眼前端詳著,“像是笛子。”

    “但沒有聲音。”我很快地回答。

    “有些笛子,不是吹給人聽的。”他慢慢地思量著,“比如駕馭些動物,例如狗兒什麽的,我們聽不到,但是他們能聽到。”

    駕馭動物?

    我恍然,“剛才那些人你是不是有怪異感?”

    “沒有人氣。”這是青籬的回答。

    一語中的,我的感覺也是這樣,太過凶猛的人,完全不顧死活,這違背了人性,“任何死士,再是見慣了血的人,看到同伴一個個倒下,明擺著打不過的情況下,不可能送死的如此無畏,連一點氣息的改變都沒有,即便是誓死拚命,眼神也會是絕望而瘋狂的,他們眼中隻有瘋狂,沒有絕望。”

    野獸一樣的眼神,沒有人的氣息。

    可他們是人,明明白白的大活人,兩腿著地四肢會動的人。

    “會不會是死人?”我荒唐地想著,“比如趕屍那種,用特別的方法駕馭。”

    青籬搖頭,“隻有活人,才會有柔軟的骨節,靈活的身手,他們一定是活人。”

    但是沒有活人的氣。

    他想了想,“或許有種蠱,能夠控製心神,而這個東西就是操縱蠱的。”

    蠱,他媽的又是蠱,聽到這玩意就煩心。

    我若有所悟,“所以他們才連屍體都不留給我們,就怕我們看出端倪。”

    “不止。”他指著窗台上明晃晃的那柄刀,“還有他們的臉。”

    “臉?”我不解,“死士、殺手、暗衛,從來都是蒙麵行事,即便我看到了臉,也不過是一張從未在人前露的容顏,看到和沒看到根本無差別。”

    “可若他們原本不是死士呢?”青籬突然的問話讓我愣了下。

    想了想,我的眼神突然亮了,“你指他們原本就是武林中的顯赫人物,隻是不小心中了蠱,成了別人操縱的傀儡,那人怕我們看到臉而認出身份,所以才以頭套蒙麵,以防交手中不慎滑落。”

    青籬點頭,“沒有哪個組織能培養這麽多武林一流高手而不被人察覺的,剛才這殺我的人,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是我看到了她的手。”

    手?

    那些人雖然黑衣蒙麵,但手要握刀,不可能有任何遮掩,也就隻有青籬這樣冷靜的人,還能在那種情況下觀察仔細。

    “一隻幹巴枯槁的手。”

    我笑了,“能有這樣手的人,通常都不會太年輕,沒有人會從年輕的時候培養死士到這麽老了再用,除非這人原本不是死士,而是臨時被抓來的。”

    我們在抽繭剝絲,尋找著各種可能。

    青籬望著我,“你覺得天下最難忍受的是什麽?”

    “欲望。”我脫口而出。

    他眼神一冷,比那外麵的泉水還冰,“是野心。”

    我去,我說的有什麽錯?對功名利祿的欲望,對權勢的欲望,對美色對金錢的欲望,難道就不是欲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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