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極度克製,我還是能從他微跳的麵頰中讀到昨日熟悉的表情,屈辱。
清高如他,讓我伺候洗漱已是極限,又怎麽可能讓我捏著某個部位放水,再端著倒出去?
“把、把我帶去泉水邊。”這句話的聲音,不複往日的清冷,多了些遲疑。
半攬半抱,找了個平穩的位置放下他,幫他解開褲,剩下的工作在他眼神的製止中沒有繼續,我轉過頭,不敢走太遠,我怕他一個不穩,整個人栽進水裏。
泉水瀝瀝流淌,遮擋了一些尷尬的聲音,我等待了少許,再回頭,他已在等待我了。
看來真的是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了,我替他重新穿著好,“你要坐會,還是回屋?”
他的眼神看了下我正燃煮著東西的簡陋灶台,我會意地將他攬抱到竹下,讓他靠著,地上鬆軟,落葉不少,有著火光簇簇,陽光正好,倒不覺得冷。
“魚湯?”
難得的,他竟然開口問這樣的話。
在我的記憶裏,與任務無關的事,他都是不說話的,更別提閑聊。
“嗯。”我看了眼魚湯,已經有了濃稠的乳白色,應該能喝了,“就是沒鹽,但鮮味應該不錯。”
他目光淡淡劃過,“我茹素。”
我擦勒,什麽意思,我忙活了一個大早上,他一句話就不要了?想我烤雞都帶毛烤的人,能弄出一碗能喝的魚湯,多麽艱難。
“你現在的身體,會茹死。”我冷冷開口,“等你好了,茹什麽我都不管。”
他也沒再堅持,看著我盛湯,小勺舀了送到他唇邊。
緊閉的唇在我不容拒絕的眼神裏開啟,慢慢含了一口,“怎麽抓的魚?”
“獨活劍。”
“剖魚?”
“獨活劍。”
“砍竹子?”
“獨活劍。”
“削筷子、碗?”
“獨活劍。”
他問一句,我回一句,間或著喂他一口湯,隻是這回答,每說一次我的臉就抽搐一次。
我的獨活劍,我視若靈魂伴侶的劍,從上次被我砍了樹之後,又做了這些事,它是天下聞名的寶劍,居然與柴刀菜刀並駕齊驅了,簡直辱沒了他的名頭啊。
青籬的嘴角邊,那個小窩兒又出現了,他顯然從我的口氣中聽懂了我的不舍。
“它是天族之物。”這是我第一次從青籬口中聽到天族的字眼,也是第一次聽到青籬談及與我有關的事,“天族之物總有它自身的靈性,若不是它承認的主人,是不可能駕馭它的,當它選擇你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判斷對了,你就是天族要尋找的人。”
我當然知道,“獨活”劍是我昔日的隨身武器,沈寒蒔告訴過我。
“可惜,我不是。”我送入他口中一勺湯,“七葉已經用‘紫玄草’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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