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軍出去之後,流浪了一天,這晚他十二點半才回到賓館,推開房門,不由鬆了一口氣,王希的行李不見了,他又奇怪的消失了。這一刹那趙學軍不由得又罵了娘,說了髒話!

    “王希,老子曰…………你個仙人板板的!”

    一九九七年二月,趙學軍與家人一起回到萬林市為大哥趙學文操辦婚禮。在繁忙當中,趙學軍很快忘記了去惦念那個人。二月的天氣,依舊寒冷徹骨,第三天上午的酒席完畢後,趙學軍靠在飯店頂樓的窗戶向外看,他在尋找著童年的地標。可惜,被他惦念給予情感的那些地標物,都被很高很高的建築物掩埋進了水泥鋼筋森林當中,如今的萬林市令他感覺陌生又懷念。

    “哥!你看什麽呢?”他扭頭問自己的二哥。

    “看咱嫂子唄!真可憐,大冷天穿著裙子在那裏迎來送往,做女人可真不易!”

    趙學兵趴在窗戶上看著自己的嫂子。她穿著薄呢子紅裙,頂著初春的寒風然站立,樣子實在淒慘。結婚也不是那麽簡單的!這都第三天了,沒完沒了的酒宴應酬將結婚的喜意變為疲憊,這真是一人結婚,全家陪葬。三天了,趙建國沒有一天是清醒的。白天全家出動幹活,晚上高橘子還要拿著禮單加班。開煤礦的兩位舅舅來了,這次他倆出息了,真出息了!這一次他們沒炫富,隻是默默地給了外甥媳婦二十萬,說了一些大人該說的貼心話後悄悄離開,臨走還叫姐姐保重身體。譚小康也來了,上了三十塊,吃了三天,臨走還要順一瓶酒……

    回頭看著服務員來回穿梭忙亂的酒席大廳,趙學軍有種兩萬裏長征即將結束的解脫感:“今兒最後一天了吧。”

    “可不!總算能休了,弟弟哎,聽哥一句勸,千萬別結婚!真的!女人就是接替你老媽繼續管你那個人!女人跟男人不同的唯一分別是,老媽不嘮叨你的時候,她們可以彌補這一項空白……總之,別結婚,很麻煩的!”趙學兵半真半假的勸了一句後,突然換了笑臉對一位長相漂亮的女來賓奔去:“琴哪!!想死哥哥我了!!!!”

    “趙學軍!”一聲帶著喜意的呼喚,趙學軍扭過頭,眼睛裏從驚喜轉瞬變成驚訝!

    徐步堂跟閔順站在那邊,勾肩搭背的還是那個老地痞樣子對他笑。唯一與以前不同的是,閔順空出來的那隻手,半抱著一個小胖孩。趙學軍看那個小娃,覺得又是窘又是好笑。

    那小胖孩子不大,也就是一兩歲的樣子。白白胖胖的他穿著一套明黃緞子麵料製成的仿古盤扣棉襖棉褲,腦袋上還扣著一頂後麵綴小辮子的瓜皮帽。當然!穿什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小娃有著一張與閔順一模一樣的街痞子臉。同是八字眉,皆是一臉不屑的表情。那與閔順一模一樣的總是翻白眼球子看人的裝逼的眼神。挺好看的薄唇,這娃硬是將嘴角拉成了譏諷。看著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痞子臉,配在一起要多好笑,就有多麽好笑。

    “這是啥啊!”趙學軍按耐住驚訝走過去,伸手抱起這個小胖孩。閔順眼神一變,未及阻止就看到自己家狗兒子,結結實實的給了趙學軍一個大耳光。

    “表(不要)!哇!!!!!!!!!”

    穿腦一般的魔音在飯店響起,趙學軍手忙腳亂的將閔順家兒子丟還給他:“這是啥啊!這是啥啊!”

    閔順抱住自己家兒子,不停的拍他後背,哄好他之後才對趙學軍高聲說:“這是人!能是啥?小王八蛋!現在就粘我一個!”他說這話的時候,卻又帶著一股子叫人想扇巴掌的炫耀感。

    趙學軍遲疑了一下問:“娃他媽呢?”

    閔順用鼻子哼出一聲不屑:“滿世界找他呢吧!”

    “啥意思……啊你?”趙學軍不懂。

    “人彭娟都要瘋了!這孩子是他偷出來的!”徐步堂摟住趙學軍笑著解釋,聽他解釋完,趙學軍也樂了,這像是閔順做的事情。

    “你自己的孩子,偷什麽啊?是不是跟人彭娟生氣了?別啊,青梅竹馬的夫妻呆在一起不容易,好好珍惜。”

    閔順抱著兒子坐下,一下一下的拍著,他拍了一會突然抬頭恨恨的說了一句:“我不偷能成嗎,人家壓根就不承認這兒子是我的!她什麽時候承認了,我什麽時候把兒子還給她!”他說完,把翻著白眼,一臉街痞子表情的兒子正麵舉著對趙學軍憤怒且委屈的控訴:“你看我家蛋蛋這張臉,再看看我的臉!你覺得她能自己生出個這個來?你覺得這個證據還不夠清楚的嗎!她紅口白牙說孩子不是我的,這不放屁呢嗎?!”

    徐步堂嗬嗬笑著在一邊接話:“軍兒,你不知道呢,人彭娟說的有理有據的。她說她太崇拜閔順了!太愛戴閔順了!太感激閔順了!所以懷孕的時候在家裏掛滿了閔順的照片,看得多了,生出的孩子就像了!人彭娟說這是胎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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