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最近,奶奶倒是跟媽關係好的不成了,每個月一開資,老媽可乖了,帶著工資條就把工資上交給奶奶。現在,給改霞姑姑開工資,家裏買菜,買東西都得跟奶奶要錢。用爸的話來說,咱家奶奶才是大會計。

    有了權利的奶奶,活的倒是比以前大方了。就拿今年過年來說,他們兄弟三,一人拿了一塊錢壓歲錢。那以前奶奶最多給五毛。老媽有點小心思,趙學軍不想戳穿。高橘子除了對娘家寒心,還害怕娘家跟爸爸見麵,因為她頂著家裏的名義當著奶奶麵,把三千塊給了趙建國了。這萬一趙建國見到娘家人,這謊話就戳穿了。到時候,這錢的來路一準暴露。趙學軍也不願意高橘子暴露了,所以他得包著。

    “舅。”趙學軍喊住要走的高果園。

    高果園回身看著自己外甥:“咋?”

    “您還是……別來了,我是說,過幾年再來,我媽氣頭上呢。”趙學軍說。

    高果園那張臉,一會紅,一會白,末了喃喃的說:“軍,舅舅家真的想還錢,這樹苗賣了就有錢了,你大姨也說還。你跟你爸替舅舅說說。”

    趙學軍撓撓腦袋,想了下:“舅,要麽,你去烏縣縣委問下,我聽市委的叔叔說,那裏也造林,要很多果樹,你那不一定夠呢。”

    高果園眼睛一亮:“真?”

    趙學軍點點頭:“真!他們那邊,要的可不是一搬多,你那個不一定夠。”趙學軍這話沒瞎說,烏縣那邊真的要果樹。現在這會子,谘詢不發達,烏縣是到處買不到果樹,姥姥家那邊是賣不出去。趙學軍也是偶爾去市委那邊找門房吳大爺要舊信封才知道的消息。

    高果園走了,走了之後便再也沒來。後來,趙學軍聽到姥姥家那邊來的人說,老高家發了,他家賣了一整山頭的果樹,成了萬元戶了。後來他們家又包了好多山頭呢。趙學軍理解,沒拿到錢,跟錢到手摸上去也許感覺真的不一樣吧。這事兒,他沒跟自己母親提過,提了怕橘子媽媽傷心。

    將課本放回書包,趙學軍對著窗戶說了句:“改霞姑姑,別給我做飯了,我去我幹爹家吃。晚上我幹爹家住,別給我留門。”說完,他去屋裏取了一副《牡丹圖》用報紙裹了夾著出了門。

    老常現在不住博物館。他到想住,可人家現在正在全麵整修,就是修好了他也回不去了。去年年底,老常買了一套老院子。起先,組織很貼心的給他安排了職位,老常很認真的,帶著熱情去上班。這一上班,老常才發現,坐辦公室比呆在門房難多了。一個單位,下對應無數單位,單位上麵有主管,輔管一大堆。今天這裏會,明兒那裏會,今兒去講課,明兒去匯報,今兒寫簡報,明兒上報表,季度表,心得體會,學習各種精神,去義務勞動,被義務勞動。單位同事婚喪嫁娶,上下應酬……於是,隻懂得看古董看大門老常愁死了。

    老常放棄了,他無所謂了,單位那邊他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他就賴著。自從修博物館拆了過去的老門廊。他也就豁出去了。老常現在住的這套老院,是山西民居的一種。四麵高房,大門在邊上。這裏原本住了三戶人家,現在,這些人都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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