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川靜靜坐在黑暗中。
他背靠著床榻坐在地上,手腕上還殘留著她指尖柔滑的涼意。
初初,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離開,是你自己選擇留下,不管你是否是真心,都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他眼底的猩紅偏執,像是一個紅了眼的賭徒,在命運的賭桌上押上了自己的所有,隻為贏得那一線生機。
翌日一早,肆虐了一晚上的狂風暴雨已然停歇,庭院中,雨水衝刷過的青石板顯得幹淨而明亮,反射著清晨的陽光。
甚至還能聽到幾聲嘰嘰喳喳的鳥叫。
紀初瓷睜開眼的時候,棲雲殿內已經沒有人了。
她手中攥著一截布料,拉起來才發覺好像是昨日晚上孟祈川身上的那件。
這是因為自己一直拉著,所以他把這件衣服留下來了?
可是哥哥人呢?
洗漱畢,她剛走出屏風,便聽得外麵傳來一陣規律的腳步聲。
她抬眼望去,梅染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精致的碗碟,身後還魚貫跟著幾個廚房小廝,將早膳在餐桌上妥善擺好。
隨後,孟祈川一身黑色勁裝,最後走了進來,鬢角微微潮濕,他素來就有晨起練劍的習慣,應當已是起身一段時間了。
他進門將長劍掛至牆壁上,轉身問道:“可用過早膳。”
紀初瓷搖搖頭:“未曾。”
“那還愣著作甚。”
他命人撤去一張坐榻,同時又抬手一揮,示意屋內閑雜人等一律退下。
隨著這些人的離去,屋內頓時變得空曠而安靜。
紀初瓷有些遲疑,若她想要與哥哥一同用膳,那勢必隻能與他連榻而坐。
“怎麽,昨天晚上是誰拉著不讓我離開,今日雨停了,便翻臉不認人了?過河拆橋也沒這麽快的吧。”
孟祈川替紀初瓷布好碗筷,見她依舊愣在原地,神色冷了幾分。
紀初瓷立刻從善如流,甚至還往他那邊靠了靠。
他立刻如同被安撫好了的野獸般鬆弛下來。
二人正悠閑地用著早膳,簾外傳來鳴柯恭敬的聲音:“啟稟王爺,三皇子求見。”
孟祈川皺起眉,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秦延澤,他來做什麽?”
鳴柯小心翼翼道:“說是前來拜訪小殿下,有話想要和小殿下單獨交代。”
若是從前,秦延澤如此自覺上道,紀初瓷自是會滿心歡喜。
可如今時過境遷,她已經不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
她瞧著身側男人瞬間陰沉下來的側臉,恨不得將不請自來的秦延澤掃地出門。
她正待出言,想要叫人三言兩語將他打發走,卻被孟祈川按住了手背。
他手中玉箸不停,依舊在給身側少女布菜,隻似笑非笑淡淡道:“既然三皇子來都來了,便將人請進來吧,我也聽一聽,他有什麽要事,還想要單獨談談。”
“讓他進來吧。”
鳴柯依言領命而去。
孟祈川瞥了紀初瓷一眼:“初初不介意哥哥也在場吧,若是介意,我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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