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啊,黃泉路上你慢些兒走,回頭再看看苦命地娘……”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楊誌軍隱隱約約聽見有女子哭泣的聲音,這聲音彷佛近在咫尺,又好似遠在天涯。

    意識漸漸蘇醒中的楊誌軍腦袋還昏昏沉沉地,記憶中全是炸彈爆炸那一瞬間灼眼的光和無窮無盡的熱浪。“原來挨炸彈的感覺就是這樣啊,轟!一聲巨響,然後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

    漸漸蘇醒過來的楊誌軍想起了被炸之前的事情。“唉,功虧一簣啊,不知道人質有沒有被解救出來,那名臥底有沒有跟我一起爆炸了?”

    “嗚嗚嗚……興兒啊,我的苦命地孩兒啊,你才十四歲啊,老天就要收了去,你讓無依無靠的娘今後可怎麽辦啊?!”

    “咦,真有女子啼哭的聲音?興兒是哪個?肯定沒有哭我啊!”意識已經清醒的楊誌軍心中一陣納悶。“不會是躺在太平間裏麵吧?難倒是在開追悼會?臥槽!我到底是活著還是犧牲了?誰來告訴我!”楊誌軍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我要是活著,怎麽什麽也看不見,渾身沒有感覺。要是掛了,怎麽還能聽到別人的聲音?難不成真成了靈魂體?”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衝衝的腳步聲,隻聽得一個凶神惡煞般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趙四家的,欠我們家黃老爺的租子準備好了沒有,今天是最後日期,若再抵賴,燒了你家房子再賣你的身!”

    “是啊,若再敢拖欠,現在就拉你去見官!”另外一個公鴨嗓子響了起來。

    “臥槽,這他媽的是什麽地方的惡霸,怎麽像是舊社會黃世仁家的狗腿子呢?”,楊誌軍聽到兩個男人的聲音之後一陣驚訝。

    “刑管家,還求你再寬限幾天”女子苦苦哀求著,“興兒爹去年過世,家中為了葬他四處舉債。今年年景又不好,收得糧食尚不夠我和興兒度日,苦些也就罷了,奈何我這苦命地兒染了風寒,三五日間竟隨他爹去了。為安葬興兒,我連活命地黃牛都賣了,眼下實在是拿不出租子來……”

    “棺木?”,身體逐漸恢複了知覺的楊誌軍慢慢能夠抬起手了,他正在四處摸著。“原來是在棺材裏頭,難怪摸著四四方方的”,已經睜開了眼睛,但卻什麽也看不見的楊誌軍有點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趙四家的,聽你說地也是可憐,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們這些下人要是不問你收租,回去沒法向黃老爺交差啊”公鴨嗓子陰測測地說道。

    “看你家徒四壁,現如今又成了寡婦一個,不如在這張賣身契上劃個押,以前的債咱們一筆勾銷,以後進了黃老爺家門,做個填房,錦衣玉食地,卻也好過整日挨餓受凍。”刑管家繼續慫恿道。

    棺材外頭,兩個狗腿子唾沫亂飛,繼續威逼利誘著那女子。棺材裏麵的楊誌軍已經調整呼吸,看是否能夠頂開棺材蓋子。“尼瑪!居然被釘上了!”費盡力氣也頂不開棺材蓋子的楊誌軍悲哀地大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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