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清瑤毫發無傷,夜笑離心中稍安,立即開始替言若鴻治傷。

言若鴻的脅骨盡斷,五髒六府都被震傷,幸虧他武功高強,運起了護體神功,否則,這一炸,就算為粉身碎骨,也會命喪黃泉。

夜笑離喂了一粒強心丸,被炸暈的言若鴻這才虛弱地睜開眼,穆清瑤跪爬向他,淚如雨下:“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啊。”

言若鴻豔麗若水的桃花眼裏露出欣慰之色:“你……你可……受傷?”

穆清瑤猛搖著頭,口中喃喃:“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救我?”

“因為我……我喜歡你,阿瑤,我喜歡你。”言若鴻明媚地笑著,眼神專注中,多了一分歡喜,更多了一絲快意。

他喜歡她,就在那一次與她在牢裏相遇時,他就喜歡她,可惜,相逢恨晚,他比夜笑離來遲一步,一步,就是一生遺憾。

更何況,他與夜笑離是生死知已,搶兄弟的愛人,他做不出來,所以,寧願一個人在深寂的孤夜裏,獨自相思成災,寧願默默守候,不求她回眸一笑,隻求她安然平寧。

而她,也待他赤誠如知已藍顏,為他複仇,為他登頂皇帝保坐,全力以赴,不顧自身安危,幾番身陷險境,在他看來,他的相思與守候都沒有白付,有她真心如兄似友般相待,他心已足。

可是,相思的滋味太難熬,他坐鎮南楚,卻時刻牽掛她和夜笑離,她好,他才心安,大錦局勢風去詭變,他擔心著,果然,她真的有危險,當消息傳至南楚時,他正處理著與南疆白族土司之間的關係,白族是南楚第一大少數民族,穩住白族,便等同於穩住南疆,如此緊要關頭,他卻放下一切,隻身奔赴大錦,果然來得及救她。

救完之後,明知她有強大而深愛她的相公守護,又有晉王的庇佑,但他還是不放心,明明南楚大臣催得死急,他卻還盡力拖住本國的政事,逗留在南楚,寧願給夜笑離當個小夥計,四處噴走,隻為了讓夜笑離能平安上位,替他們夫妻消除一切隱患。

她被裕親王製住那一刻,他隻恨自己無能,不能手刃裕親王,將她救下,夜笑離激戰裕親王時,他便默默地守在步輦旁,替他看護他的娘子,也是自己最心愛的那個人,他所求的不多,隻要她安好,他的一切便都晴好平寧。

穆清瑤沒有驚訝,也沒有尷尬,隻是流著淚,顫抖地握住他的手:“你這傻子,是想我負疚一生麽?”

言若鴻吃力的搖頭,心疼地看著她,很想撫去她臉上的淚滴,那是她為他流的,她不止一次為他流淚,每一次,他都很感動,而正是這種感動給了他勇氣。

身體的劇痛讓他感覺緊迫,或許,再不說,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他不是老實忠厚默默守候的人,愛,就要說出來,哪怕是遲到的愛,也要說。

“他們說……兄弟……妻,不可欺,我也不想喜歡兄弟的妻,可我跟阿離是兄弟,連喜歡女人的眼光都一樣,明知道,說出來,我和你可能連朋友也沒得做,可是,我還是要說,因為我又不缺朋友,我缺的是你。”

夜笑離一直默默地替他療傷,並沒有象平素那樣醋意熏天,手法溫柔而認真,穆清瑤哭得更凶了,言若鴻的感情太濃太烈,讓她既感動,又深深的負疚,她的心隻有一顆,給了夜笑離,就再也收不回來,這個男人的守護與愛慕,她知道,卻無法回報,隻能象待朋友與親人一樣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