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瑤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去太廟,還在宮裏住著呢。

“世子妃節哀,賀相也是求仁得仁了。”淑妃道。

“什麽求仁得仁?他是罪有應得。”睿貴妃咬牙切齒道,語氣裏含著快慰與不屑。

太後聽了就皺眉,當初賀相當權是,睿貴妃可是與他走得最近的,二皇子也由賀相教導多年,一直得賀相庇護,如今他身死,睿貴妃就算不念舊情,也不該如此落井下石吧。

“賀初年雖然有過,但於大錦還是有功的,這些年,本王在北疆,軍響糧草從沒短缺過,與他在朝中極力籌措也是分不開的,本王雖然應臣心民意處死了他,但他功是功,過是過,身後之名,本王該給的還是得給,以後再聽到有人議論賀初年的不是,本王必定嚴懲不怠。”穆清瑤正想著要如何反駁睿貴妃幾句,就聽晉王朗聲道。

睿貴妃果然垂下眼簾,不敢再作聲。

淑妃抬眸看了眼晉王,掩去眼底的暗湧。

太後道:“今天大過年的,不談政事,隻聊家常,睿貴妃,你的挪挪地兒,來,阿瑤,你跟坐在哀家身邊。”

晉王還沒有登基,所以晉王妃的位份比起睿貴妃來還是要低,太後身側就以睿貴妃為重,其次才是淑妃,幾位親王妃,再就是晚輩,太後卻讓睿貴妃挪位,讓給穆清瑤。

在坐的命婦們哪裏還看不出來其中真意的,睿貴妃再是二皇子的娘,太後能給她現在的體麵,已是極限了,穆清瑤犯下再大的錯,有夜世子護著,太後就會永遠拿她當孫媳待,就沒有人也憾動她的地位。

連王妃也要居次。

而且,就憑則才晉王對賀相的那番維護之詞,也可以看出,穆清瑤在晉王心中的地位也不同一斑,身世不光彩也好,上法場劫人也罷,隻要沒有做太大的惡,估計這位世子妃誰都不能得罪半分,否則,她那愛妻成狂的世子爺相公就很不好對付了,何況還有個強悍的公公護著。

一時間,不少人開始安慰起穆清瑤來,誰也沒敢再提要將她依法處置這件事了。

年夜飯吃得還算順當,飯後要放煙花,太後興趣很大,拉著穆清瑤的手要親自去點個小蜜蜂玩。

穆清瑤剛起身,就見裕親王一撩衣袍,正式地跪向太後。

太後以為他要拜年,笑道:“裕親王,今天守歲,這大禮明年再行。”

裕親王道:“正是今天守歲,所以兒臣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年。”

聽這話鋒就不對,太後皺眉道:“有什麽事情不能等過完年節了再說麽?”

裕親王道:“不能,此事事關大錦朝的江山社稷,兒臣不能等到來年。”

花廳裏的氣氛因為裕親王這番話頓時緊張起來。

“何事,你且說說看。”太後忍著怒火問。

“是關於晉王世子妃的事,她乃大遼長公主與佞臣賀初年的私生女,大遼與大錦是夙敵,而賀初年又是百姓不恥的佞臣,這樣的身份,怎麽能當得起大錦太子妃位?何況她還敢當著天下百姓的麵,劫殺法場,太過大膽妄為,如若不懲處,法治依何立?如何服眾?有他人效仿該如何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