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正要走,賀雪落一扯他的衣角:“姐夫,你不管我了嗎?”

夜笑離皺了皺眉:“你哪裏來,回哪裏去。”

賀雪落眼神一黯,乖巧地點頭,隨著賀家三兄弟下了刑台。

穆清瑤好不容易鬧起來的劫法場這出戲,被夜笑離三言兩語給消彌了,秦太師也不敢得罪夜笑離,這樣的處置最好,皆大歡喜,反正能殺了賀初年就達到目的了。

“午日三刻已到,行刑。”秦太師手中的斬字令牌無情地扔了出去,刀斧手按下賀相的頭,舉起刀來。

賀家兄妹還沒走遠,賀雪落一聲慘呼:“爹……”

穆清瑤迷迷糊糊中也醒來,抬眼見,隻見台上白光一閃,然後鮮紅的血衝上天際,那人高傲而又優雅的頭顱應聲落地,她隻覺得胸口一甜,眼前頓時一片黑暗,暈了過去。

夜笑離苦笑:“就不該讓你識毒的,早知道你服過避毒清,我就該下重些藥,好端端的,非要看殺頭做什麽。”

口裏在抱怨,卻心疼地抱著他家娘子鑽進了馬車,兵士們誰敢真的來攔晉王世子,誰敢真的捉拿世子妃治罪?

而看熱鬧的百姓在看到賀相腦袋落地時,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快慰,反而一陣空落落的,象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甚至有的人覺得,如此風流俊雅之人,真的就這樣死了,還真有點可惜呢。

不少人跟著歎氣婉惜,尤其被賀家父子父女之間的真情感動了。

穆清瑤悠悠醒轉時,已經一天一夜之後的事了。

睜開眼,腦中還是賀相人頭落地那一幕,頓時又是一陣心能,見她醒來,墨玉忙端了參湯:“主子總算是醒了,可把爺急死了,守了一天一夜呢,朝上的政事全都放著沒管。”

穆清瑤此刻不想聽到夜笑離的名字:“走開,我不喝。”

“主子又耍孩子脾氣,這事也不能怪世子爺啊,相爺的那點事,天下皆知,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您該體涼世子爺的難處。”墨玉勸道。

“你體涼你跟他過去,別來煩我。”此時的穆清瑤還無法從賀相被斬的傷痛中走出,說話根本不過大腦。

“主子,您又說氣話,奴婢真要跟世子爺過了,您還不揭了奴婢這身皮?”墨玉笑道。

穆清瑤翻了個身,拿被子蒙住頭,眼淚還是不睜氣地往下掉,好不容易盼來的親生父親,才相認多久啊,就被一刀砍了刀,死無全屍,不傷心才怪。

“瑤兒,瑤兒,還沒起來啊,快,下雪了,出來看雪啊。”門外傳來王妃興奮的聲音。

穆清瑤更難受了,她才死了爹爹,王妃不安慰也就罷了,還這麽高興,誰有心情跟她看雪。

正要讓墨玉關門,王妃一陣風似地卷了進來,一見她還蒙著被呢,掀了被子道:“瑤兒,怎麽還在睡呢,快起來,看雪去,好大的雪啊。今天過年呢。”

今天過年了麽?怪不得總聽到一陣陣的炮竹聲,也不知賀相墳頭上有不有人放鞭炮,有沒有人祭墳。

穆清瑤猛地坐起就朝外麵跑,墨玉一把拉住她道:“主子,你做什麽?衣也不穿,外頭冷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