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想我爹嗎?”穆清瑤小心地問。

“你爹在南楚好好的,我想他做什麽?現在言若鴻當政,我更不擔心他了。”穆夫人笑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穆家爹爹,是牢的那個。”穆清瑤正色道。

穆夫人頓時臉色一白,因為慌亂,剛藏進袖裏的東西掉落下來,剛要撿,穆清瑤眼疾手快,先搶在手裏,原來是個人形木偶,手工碉製的,很稚嫩的手法,卻看得出,碉刻者很用心,眉眼形態都神似穆夫人。

“給我。”穆夫人伸手搶。

穆清瑤高高舉起,木偶的表麵很光滑,看得出是經常被摩挲之故,看穆夫人緊張的態度也知,這個東西對她很重要,以前從沒有見她拿出來過,想必常在無人處一個人觀魔吧。

“娘,是爹年輕時送給你的吧。”穆清瑤將木偶還給穆夫人,

柔聲問。

穆夫人的眼圈立即紅了,卻淡淡一笑:“年輕時的玩意兒,今天搜箱底時不小心搜出來了,就看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說著,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扔進了一旁正打開的箱籠裏。

“蠻好看的,娘若是不想要,送給我吧,沒看出來,我爹還有這樣的手藝,留給我做個念想也好。”穆清瑤說著就去撿那木偶,穆夫人雙眼死死地盯著木偶,卻沒有阻止。

“什麽你爹你爹,你隻一個爹,別亂認爹,損害你娘我的名聲。”穆夫人拍了穆清瑤一記道。

“下月初四,他就要被問斬了,你還不承認他是我爹,你是想我一輩子遺憾麽?”穆清瑤幽幽然說道。

穆夫人渾身一震,猛地別過臉去。

穆清瑤知道,她隻是嘴硬,當初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傷害,讓深愛的兩個人分開,穆夫人寧願身懷六甲隻身遠走他鄉,而賀相,則變成了人人唾罵的佞臣。

“你要認是你自個的事,娘不承認,你學也爹爹爹爹的叫了他好些日子了麽?”穆夫人沒好氣道。

“娘,爹不肯自救,他一心求死,你真的不肯原諒他麽?”穆清瑤輕輕握住穆夫人的手,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穆夫人再也沒忍住,眼淚也下來了,卻倔強道:“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他有妻,我有夫,都各自成家了,還有牽牽絆絆做什麽?”

“娘,你就不打算去見見他?臨死前最後一麵也不肯?你真的那麽狠心麽?”穆清瑤道。

“見什麽?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自己犯下的惡果,自己吞,誰也幫不了他。”穆夫人氣得猛地站起來,走到窗邊。

“娘,爹當初究竟犯了什麽錯,讓您還懷著身孕非離開他不可?”穆清瑤不解道。

“你別問,往事不堪回首,娘不想再提。”穆夫人斬釘截鐵道。

好吧,一提到當年那斷往事,穆夫人就很激動,穆清瑤也知道,這個時候逼她,不會有結果。

歎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一隻珠釵來:“我才從牢裏出來,這是爹讓人帶給您的。”

穆夫人淡淡看了一眼,不肯接。

“娘不多看一眼麽?爹說當年,他想向娘求婚時,就準備好了這枝珠釵,當年他很窮,不象那些王孫貴族公子那麽有錢有勢,隻是皇上的一個伴讀,這根釵還是他積賺了很久才存下的錢,買了金玉後,自個在家裏琢磨著給您製做的,手工確實不怎麽樣,比不得慶豐祥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