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瑤聽得好笑:“王叔,紅豐祥可是我私人的財產,尚衣監的開銷可是從國庫中劃撥的,您說,意思是一樣麽?我若從國庫中拿著一百萬兩銀子,禦使會不會彈駭我啊?”

果親王頓時被問住,抿住嘴不再說話,果親王妃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王爺,先去瞧瞧了再說,總不至於全讓咱們家賠吧。”

“又怎麽會扯上要王叔賠了?”穆清瑤詫異道。

“以前王爺和皇上有君子協議,皇上怕王爺不專心管事,就讓王爺保證,尚衣監的貨物不能出任何差錯,有失誤,王爺自個得賠三成。”王妃苦著臉道。

穆清瑤愕然,果親王是幾個親王中,支持晉王的,有人故意在尚衣監縱火,燒了兩個倉庫,足有四萬兩銀子的貨,若按三成算,也是一萬二千兩,果親王一家子過得並不富裕,這半年來有紅豐祥分的紅利才不至於緊巴巴的,一萬二千兩,對果親王府來說,可不是小數目,怪不得一大早就要找上晉王府來。

“先查清楚事情,誰燒的讓誰賠。”穆清瑤道。

穆清瑤在錢財上向來豪爽,果親王妃本想她會一口應下這一萬二千兩,沒想到,她來了這麽一句,頓時急了:

“兩個宮女早抓起來了,可把她們賣了,也值不了一萬二千兩啊。”

“她們是不值一萬二千兩,可總有人能掏得出這個腰包的。”穆清瑤斜了果親王一眼道:“走吧,王叔,宮裏您可比我熟。”

尚衣監的兩個倉庫果然燒成了一堆廢墟,好在救助及時,沒有連綿到其他倉庫裏,二號三號倉庫正好是存放的新進的春衣,如此一來,一開年,太監宮女們都沒得春衣換,都得繼續穿著厚重的棉服,宮女太監們穿不好,服侍起來肯定盡心,又正是改朝換代的時候,有些心懷異想的主子們肯定得鬧。

“是你們兩個出逃時,不小心點著了火?”穆清瑤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宮女,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個三十幾歲,穿著低待宮女服飾。

“世子妃饒命,真是不小心點著了,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就把尚衣監給燒了。”年輕的那個哭道。

穆清瑤看她瑟瑟發抖一副確實很害怕的樣子,皺了皺眉道:“你為何要逃?”

宮女抬頭睃了穆清瑤一眼:“奴婢是靈嬪宮裏的宮女,靈嬪說要被送去太廟,會帶著奴婢一起去,奴婢不想去太廟……奴婢十九了,再熬個幾年就能出宮,這一去了太廟,就得老死在那兒,奴婢再也見不到爹娘親人了。”

宮女哭成了淚人兒,穆清瑤聽得也有點心酸,這些宮女有的是小官小宦人家送進宮來的,在家時也算是個小姐,雖沒有大富大貴的生活,也是家人如珠似玉的寵著的,進宮後,若不被皇帝選中,就隻能當宮女服侍他人,一個不好,還要被主子打罰,原盼著到了二十五歲就能被放出去,突然又要去太廟,這個逃的理由,也確實很充分,換了自己,也會要逃。

“那麽你呢?也是不想去太廟嗎?”穆清瑤問年紀大的。

年長的宮女並不象年輕宮女那般畏縮,顯得沉靜很多,垂著頭,眼皮都沒抬,“回世子妃的話,奴婢沒想逃,隻是想幫秀兒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