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象顆種子,根植在他的心裏,這樣無欲無求,樂觀又大氣的女子,才是他想要的。

那時候,他肯跟她多說一句話,多給她一個眼神,都讓她歡心雀躍,而現在呢?

現在王爺也相信,王妃不敢賭這口氣,王妃對他的情,不會因時間而流逝。

所以,他才敢下這句重話。

果然,王妃的背影一僵,頓在原地。

王爺眼裏升起一抹得意,這個家,他才是家主,王府,本王才是發號司令的那個人。

可是,他的得意沒有維持三秒,王妃就頭也不回地拉著一雙兒子媳婦跨出了大門。

輪到王爺僵在了原地。

急切地衝口而出:“秀雲……”

“金秀雲已死,王爺有事可去燒香。”王妃頭也不回地說道。

不是她已經死了,是他們當自己死了吧!

王爺氣得俊臉發白,既著急,又生氣,一腳踹翻椅子。

“好,金秀雲,你真這麽本事,本王就……”

王妃猛地轉過身來:“就如何?休了我是麽?阿離,準備紙筆。”

王爺僵住,怔怔地看著一臉平靜的王妃,以往也吵過架,她會生氣,會哭,會眼淚巴答的跟他講和,可是,現在,她連生氣都不屑了。

王爺突然感覺一陣心慌起來,這是他的家,眼前的人是他思念的妻子,雖然他從來不肯承認,在北疆的日子裏,有無數個夜晚因為思念王妃而不能入眠。

可好不容易回來了,她竟然逼著他休妻!

休了她,他還回京城做什麽?

休了她,他就成了孤家寡人,還在北疆苦守做什麽?

休了她,家就沒了!

原來,他一直不明白,最想見的,就是相逢時,她歡喜的笑臉。

最想聽的,就是她虛寒問暖的關切。

最想喝的,是她親手斟上的一杯茶。

最想吃的,是她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就算味道時鹹時淡,他也甘之如飴。

最愜意的,就是坐在書房裏,他描繪,她磨墨,或是暖陽下,他在桃花樹下散步,而她,踩著小碎步,踹著氣跟著,時不時的聽她喊:王爺,慢點,妾跟不上……

夜笑離真的往屋裏去,王爺急了,伸手一攔:“死小子,你娘讓你去,你就去?你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爹?”

“我沒……”

穆清瑤向前一竄,捂住夜笑離的嘴,“爹爹,你錯了,快認錯。”

她若不捂著,阿離那句我沒爹是不是就要說出來?

王妃要休了他,阿離也不認他這個爹!

王爺一腦子的官司無處申,這丫頭還要他認錯。

“若不是我,你就死在刑場上了,你也說我錯了?”

帥大叔還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王妃和夜笑離哪裏是真生他的氣,若真有氣,就不會留在王府裏,而是遠遠地躲到王爺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這麽些年,王妃一個人撫養病弱的夜笑離長大,多少辛酸與苦痛,王妃都咽在肚子裏,從不與外人說。

可王爺不是外人,王爺是她的丈夫啊,她做那麽多,不就是為了王爺的一句溫暖的話,一句體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