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摸著頭,苦臉道:“不是屬下不說,是王妃有令,不許說,王妃說了,反正這個府裏有王爺沒王爺都一樣過,二十年了,早習慣了。”

有本王沒本王一樣過?

以往每次回府,王妃有多興奮,有多開心,有多幸福,王爺還沒到,王妃就早早地備好一桌好酒好菜,然後,等在王府門口迎接,有時一等就是一兩個時辰,當王爺騎馬趕到時,還沒下馬王妃就欣喜雀躍地跑過來替他牽繩……

而王爺雖然很享受王妃熱情,但是,總麵無表情,冷清從容的樣子麵對王妃,以前習慣了,所以,從來沒感覺到有多珍貴,反而還有點鬱悶,她成為晉王妃也有幾十年了,怎麽還是學不會端莊沉穩優雅呢?

可現在,王妃突然沒有了以往的熱情,不但沒有熱烈的迎接儀式,整個王府都冷冷清清,感覺心裏都跟著冷清,發涼。

王爺悶頭就走,驚雷抹了把汗,偷偷拉了拉王爺的副將,對著夜雨軒指了指。

副將了然地向前,朝夜雨軒去。

夜雨軒裏,遠遠地就傳來輕快地笑聲,透過紗窗,可看見柔柔的燈光下,幾個人景或坐或站,似是正在一起用飯,氣氛溫馨又寧和。

副將剛要伸手掀門簾子,王爺手一抬,頓住,靜靜地看著屋裏的一幕,好象,有沒有自己,這個家,也一樣的過,從何時開始,王妃和阿離母子已經習慣了沒有自己的生活?

這麽多年來,為了當年的意氣,真的冷落他們很久很久了。

一絲愧意難得的湧上了心頭。

就算王妃不懂武,阿離那臭小子可是武術行家,自己來了這麽久,腳步聲,呼吸聲,他不可能沒有聽到,這小子,根本沒拿自個當回事。

那還巴巴地逼自己回京做什麽!

剛有點愧意的王爺腦子很快又升起一個念頭,惱火地一掀簾子,大步跨了進去。

王妃正給穆清瑤盛湯,而穆清瑤正把碗裏的一塊排骨夾在夜笑離碗裏。

就象是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僵住了,怔怔地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王爺大步走過去,袍子一掀坐在王妃身邊:“添副碗筷來。”說這句話時,王爺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極力壓製住心口的那股鬱氣。

似雪正要轉身去後堂,王妃淡淡道:“對不起,隻做了三個人的飯,王爺不是去了慈寧宮麽?怎麽沒陪母後一起用餐?”

竟然如此不鹹不淡的語氣,生疏而又冷淡。

王爺心口一滯,冷冷道:“這是本王的府第,本王不該在此用飯麽?”

王妃抬眸,對跟來的冰兒道:“去讓正院的楊媽媽為王爺準備一桌酒菜,夜雨軒是離兒的小家,王爺在此不合適。”

不合適?你這個做婆婆的能在,我這個做公公的來了就不合適?

王爺氣得差點掀桌!

似雪僵在原地,不知該去還是不該去。

王爺抬眸,冷冷地掃她一眼。

似雪嚇得腳一軟,擰身就往後堂跑,王爺生起氣來,那眼神能把人凍死!

夜笑離垂首用飯,當沒看見王爺一樣。

穆清瑤愕然地看看王妃,又看看自家相公,好不容易王爺回來了,這對母子卻如同看見佰生人一樣,他們是有多氣恨王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