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靖侯早就守在城門外,隻等城裏發來信號,就衝進城去。

穆清瑤,當了他三年兒媳的穆清瑤,獨子因為這個女子而喪命,北靖侯府因她而沒落,自己成為了公孫一族的罪人。

僅有侯爵沒有被廢,隻因有皇上和太子護著,若太子廢,爵位廢除不說,依夜笑離睚眥必報的性子,大錦朝堂,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嗎?

更何況,當初應下這門親事的目的,至今還沒有達到,陪上了兒子一條性命後,離那個目標越來越遠,怎麽甘心?

“侯爺,看,信號。”副將指著天空的彩信道。

北靖侯唇角勾起一抹殘戾的冷笑,手一揮:“走,進城。”

他這一次,足足帶了五千精兵,加上城中原有的兩千城防軍,七千人馬,就算晉王爺及時趕回,穆清瑤,你這條命也再難保住。

城門大開,全副武裝的軍隊踏著整齊劃一的步子,氣勢洶洶地向東街挺進。

九門提督遠遠地看見黑壓壓的軍隊正開過來,心中稍安,朗聲道:“聖上有令,犯婦穆氏謀害太子,乃是誅九族之罪,念其乃晉王世子妃,網開一麵,隻刑其一人,聖上隆恩浩蕩,犯婦穆氏當感恩戴德,再慫動百姓,就地誅殺。”

百姓們一聽,安靜了不少,再鬧下去,隻會讓事情更加激化,而城北開進來的軍隊個個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小老百姓再義憤填胸,也要顧及自己的生命,一時間,許多老百姓緩緩退開,不再擁堵在路中。

囚車終於可以繼續前行,北靖侯的軍隊也與城防軍連成了一片,首尾相助。

很好,夠麵子,殺一個小小的穆清瑤,竟然動用了七八千軍士,狹窄的街道上,光軍隊就擠得滿滿當當的,再加上圍觀的百姓,更是熱鬧擁擠得很。

穆清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場麵正是她想要的,越鬧得大越好,就等著晉王爺回府,看到這麽多人誅殺他的兒媳,他要做何想!

言若鴻離她最近,就在囚車的邊上,一見北靖侯帶了這麽多軍隊進城,濃眉皺得老高,斜了穆清瑤一眼。

穆清瑤從他眼裏看到了滿滿的擔憂,心中一軟,對他眨巴眨巴眼,這個時候哭,是不是更惹他難過?

見她終於露出一絲懼意,言若鴻的心也軟了,不再惱她,反而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別怕,一切有我。

他用唇形告訴她這句話。

穆清瑤看得明白,心中更加難過,如果這場謀劃,要以血流成河為代價,她會親手殺了太子,為無辜的百姓出氣。

因為東衛大營介入,城裏城外都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膽小的百姓不敢在街上逗留,偷偷溜了回去,街上的看客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嚴陣以待的軍士。

囚車終於到了東街菜市口,言若鴻打開囚籠,與另一名軍士親手押著穆清瑤走上高高的刑台,並將穆清瑤按跪在地上。

史大人向四周看了看,心裏冰涼冰涼的,都要行刑了,晉王府的人不見半個影子,南楚那邊也沒有消息,倒是聽說晉王已經趕在回來的路上了,可是,按行程,少說也還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