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樹木多,是造好紙的最佳材料,穆清瑤來了沒多久,就建了一家造紙作坊,如今產出的紙張雪白又輕薄,比起市麵上買的來,要好用得多,深得文人墨客的喜歡。

“知道阿姨家的實力深厚,隻是,付大人與阿鴻是勁敵,又對我家相公口誅筆伐的,雖說女人家不管朝堂之事,但總不能明知是相公的對頭,還與之做生意吧,原我也想著,手頭上的生意不能全給了鎮南王府,多分幾家總要穩妥一些,正找合作人呢,也想過阿姨您,可是您看……”穆清瑤一臉為難道。

付太太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了,臉色僵了僵道:“也是啊,隻是……”

眼珠子卻是滴溜溜轉著,穆清瑤一看她在心動,難過道:“其實說起來,當初還是我救了小齊,鬧得現在這個樣子,著實讓人心寒,如今殷家兄弟又都亡了,他定是更恨我了,若不是手中沒有兵力,怕是又要來一回火燒商行了。”

付太太眼裏也露出不屑之色來:“聽說過了,當初小世子逃到大錦時,差點被人害了,一個小乞丐,髒兮兮的你也不嫌棄,救了不說,還帶回去教養,這點小世子做得確實不地道。”

“付大人還是一定要幫著小世子麽?聽說付大人為人清風明月,很得文人的推崇,如此品性高華的人,真要擁護一個白眼狼主子上位?就不怕被人唾罵恥笑麽?”穆清瑤道。

付太太眼神就有些發紅,抱怨道:“我家大人腦勁拗,死抱著攝政王的遺囑不放,說是攝政王臨終前的囑托,不好違背,人都死了,還管那些做什麽呀。”

“付大人倒是個重信諾的,不過,重信諾也要看對誰,攝政王到底隻是攝政王,而不是先皇,相信付大人先前也是先帝的臣子,他身為臣子,當忠君為上,卻隻忠攝政王,不免讓人懷疑,他不是南楚的臣子,而是攝政王的家臣了,家臣與臣子可是有區別的,一個為臣,另一個則是奴才,付大人飽讀詩書,難道這點道理也看不透麽?就怕這個忠心到頭來,成為被人唾罵的笑柄了。”穆清瑤語氣嚴厲地說道。

付太太整個人都為之一震,霍地站起來道:“你說得太有道理了,我這就回去跟老爺子說道說道去。”

穆清瑤聽了忙起身相送,又說起紙張的買賣來:“聽說付家是有大的倉庫的,又離得作坊近,若是將來能合作,倒確實比鎮南王府更為穩妥,紙是既要防潮,又要防火的東西,沒有好倉庫,確實不太安全。”

付太太聽了心中更加癢癢了,聽這語氣,隻要付大人轉變政治態度,她這生意就能做成,付家在南楚也是大世家,一大家子人,隻抱著老祖宗那點子積業,能有多少進項?看著鎮南王妃大把銀子大把銀子的賺,早就涶涎三尺了。

能在鎮南王妃手上分一杯羹,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本事。

付太太回去後,就把穆清瑤的一席話跟付大人說了,付大人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與支持言若鴻的官員們爭鬧不休,確實也有點乏了,聽了這番話,久久沒有言語。

付太太趁麵讓自己的兒子去勸老頭子,又把夜家商行的生意一事跟兒子說了,兒子自然更願意,於是,付大人在家裏就被兒子和老婆一起勸著,說得他頭昏腦脹,最後,終是抵不過老婆兒子的埋怨,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