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瑤一席話,幾乎立即否定了世子言若齊的皇儲之位,又不肯讓梨妃與攝政王合葬,偏她的話又無半點錯漏,句句占理,南楚官員頓時結舌。

年老的太傅大人歎了一口氣,臉訕訕地坐下,他身邊年輕的那位則傲慢多了,起身道:“世子妃既知此乃南楚國事,便不該隨便置喙,梨妃雖曾是先皇皇後,但後嫁與攝政王,便是攝政王之妻,與之合葬並無不妥之處,至於世子言若齊承繼什麽爵位,那更不是世子妃所能確定的,還請晉王府不要幹涉南楚內政,將梨妃娘娘遺體歸還南楚才是正理。”

這幾名官員進來,自始至終沒人問起過言若鴻的傷勢與去處,隻關心梨妃的遺體,攝政王都死了,他們還是隻尊攝政王之令,可見在南楚,攝政王把持朝政之久,積威之重,言若鴻想要回去繼承大統,還真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攝政王張狂霸道,又陰險惡劣,殘害親侄子,霸占嫡親嫂嫂,如此品行卑劣之人,這些人卻如此尊崇,真真可恨。

穆清瑤冷冷一笑:“本世子妃若不肯呢?”

“這可由不得世子妃。”那官員蹭地一下站起來,冷冷道。

“怎麽?殷大人想教訓我家娘子?”夜笑離淺淺一笑,斜了眼睨著年輕官員。

姓殷的官員在南楚似乎家世極貴,傲慢道:“教訓談不上,但是,都是做臣子的,主上有令,不得不從,來人,請梨妃娘娘回國。”

竟然帶了人來!

穆清瑤正覺昨天惹了一肚子鬱氣沒法消呢。這些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昨天刺殺攝政王,言若鴻母子都不願意自己夫妻參與,今天人家打上門來了,還用怕麽?

穆清瑤端起茶,慢悠悠地喝,等著看這姓殷的官員怎麽個死法。

殷姓官員等了好一陣,外頭也不見人進來,明明帶了兩百官兵來的呀,說好了一聲令下,他們就衝過來搶屍,怎麽一個也不見?

正疑惑間,突然感覺手臂一陣麻痛,他下意識去摸,另一隻手也跟著痛了起來,兩個手不由自主地往外扭,接著,便是雙腿,一時間,這名麵目嚴正的官員便在晉王府花廳裏跳起了古怪的舞踏,四肢以奇怪的方式扭動,臉色極其痛苦,張開口,卻隻能幹嚎,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就象個演啞劇的小醜,神情極是滑稽可笑。

其他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穆清瑤卻噗呲笑出聲來,她家相公實在太合她的心意了,這一招過後,看還有誰敢輕易亂闖晉王府,敢隨便冒犯自己。

太傅大人急出一頭汗來,早就說過,來晉王府要小心,可殷大人就是不聽,這下著了暗道吧,還連個證據都查不到,怪罪不得。

突然,小齊闖了進來,衝到穆清瑤麵前跪下:“小姐,求爺放過他吧,他是小齊的親舅舅。”

穆清瑤聽得目瞪口呆,親舅舅?從來沒聽說過小齊有親人,還是位地楚皇親貴戚!

而太傅則眼神發熱地看著小齊,顫聲道:“你……你是世子……言若齊?”

這話讓穆將軍都震驚了,小齊他見過好幾次,隻當是穆清瑤收養的一個孤兒,沒想到,他就是失蹤多年的攝政王嫡親兒子,言若齊,怎麽可能?

穆清瑤早知道,小齊身世不凡,可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攝政王的兒子,怪不得當初,他要跟言若鴻打架,那樣恨言若鴻,原來是世仇啊。

可是,攝政王不是權傾南楚嗎?怎麽會讓自己的兒子流落在大錦街頭當乞丐呢?若不是自己及時出手相救,他就成了麒麟散的一味配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