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邊抹著淚一邊道:“……嗚嗚,我不管,當年與秋梨也算是手帕之交,我嫁進晉王府,她遠嫁南楚,幾十年的姐妹,二十年不見,這一見,就是天人永隔,她既然來了我這裏,我豈有再讓她走的道理,怎麽著也得住個十天半月吧,不然也太不近人情了。”

裕王一臉無奈:“王嫂,要說幾遍你才肯承認,梨妃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又如何?她的靈魂還沒走遠,她還就在王府的上空看著呐,我不能對不住她,頭七都沒過,我絕不讓她走,她會恨我的。”王妃根本就不肯跟裕王講道理,一副傷心欲絕,糊塗了的樣子。

穆清瑤差點笑出聲來,真佩服自家婆婆裝寶的本事,反正她糊塗軟弱的名聲在外,她倒是利用得徹底。

裕王實在跟王妃說不下去了,就看向夜笑離,夜笑離一臉無奈:“王叔您也瞧見了,從昨兒晚上起,母妃就是這個樣子了,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好再刺激她,當年,梨妃是幫過母妃的,母妃一直欠著她的情呢,這人一死,就沒機會再還,心裏頭不舒服肯定有的,您也別急,先跟南楚官員商議商議,緩個幾天再說吧。”

裕王無奈,隻好起身,穆清瑤這才上前去行禮,裕王看了她一眼,歎道:“你這孩子,好端端把梨妃弄回王府來做什麽,人家巴不得不沾邊,你倒好,弄個事回來。”

穆清瑤一臉無辜,正要說話,夜笑離已經走過來,攬住她的肩道:“王叔,我家娘子做事,便是我娘也是不能隨便嗬責的。”

眼神清清冷冷的,雖然不見有多大怒氣,但卻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其實自己方才這句話也沒多大的責怪之意,隻是長輩對晚輩的教導罷了,阿離就不高興了,向來知道他寵妻,沒想到寵到這個地步,裕王氣得一甩袖,轉身就走,這一屋子都不是正常人,根本就難交談下去。

裕王一走,夜笑離正要拉自家娘子的手探探脈,穆清瑤卻反身撲到王妃身邊,拿了帕子替她拭淚,卻見王妃眼中並沒有淚,隻是紅紅腫腫的,看來是昨兒晚上就哭過了,現在還沒恢複呢。

“娘,您真機智。”穆清瑤由衷地誇道。

王妃拿手指戳她額頭:“就你聰明,娘明明就是糊塗慣了的。”

穆清瑤聽著就想笑,可是一想到還生死不知的言若鴻,哪裏還笑得出來,問道:“相公,阿鴻怎麽樣了?”

被冷落了的晉王世子沒好氣道:“不知道。”

咦,好端端的怎麽象吃了衝藥?

“我可以去看看他麽?”穆清瑤眨巴著眼問。

“隨你。”夜笑離淡淡地說著,開始坐下喝茶。

穆清瑤有點莫明其妙,懶得理他:“娘,我去看阿鴻了。”

王妃點點頭,指著張媽媽正端上來的早點:“吃一點了再去。”

穆清瑤惦記言若鴻的傷:“不了娘,我去看過來回來再吃。”

說著,也不看夜笑離一眼,帶著墨竹走了。

被扔下的夜笑離臉就有些發黑,看得王妃真想拿手指戳他,可兒子比不得兒媳,兒子素來看似和暖,實在清冷,不苟言笑,便睃他一眼,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