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雪落笑道:“兒媳這就回去問問父親。”

她正腰疼,不想在宮裏呆了,何況這還真是大事,賀相心懷大誌,這十幾年忍辱負重就是想有一天能一飛衝天,所以,在位期間可沒少撈錢,尚衣局的生意,已經做了好些年了,好些個皇親貴戚盯著,但卻沒一個有從賀相手裏分一杯羹過,父親不會這麽好脾氣的,除非是三哥瞞著他。

剛回到府裏,正好碰見賀家三公子要出門,賀雪落就氣衝衝攔住:“三哥,你是不是背著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賀三公子怔住:“你又發什麽神經?”

“還不肯說實話,尚衣局的生意好端端的,怎麽就被那姓穆的賤人給奪了去?不是你做的手腳還會有誰?你是不是偷偷與那賤人勾搭上了?”賀相的三位公子全都不是親生,而是賀夫人帶過來的,但賀相對幾位公子卻是慈愛得很,所以,幾位公子也很是敬重賀相。

但正是因為隻有賀雪落是親生的,所以,幾位公子都讓著這個妹妹,但賀雪落今天這話也說得太過,賀三公子氣得脖子上青筋直暴,怒道:

“你胡說些什麽?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麽?”說著讓開一步,懶得理她,要走。

他這話在諷刺自己!

賀雪落氣得揚手就向賀三公子甩去。

正好賀相回來,見了喝道:“雪落,你做什麽?”

“爹,你回來得正好,瞧瞧三哥做了什麽好事,敗家呢。”賀雪落聞言一喜,上前勾住賀相的手臂道。

賀三公子氣得臉都白了,但當著賀相的麵,也不好對她如何。

“雪落,好好說話,他是你三哥,不許不敬。”賀相皺眉道。

這陣子,他躲在暗處觀察穆清瑤,發現這孩子辦事利落得很,行事又有章程,一間諾大的作坊在半個月內就建好,還有那些製衣的機器,真是奇跡啊,一衣服,裁好後,不到半個時辰就縫好了,流水作業,一個女紅就做一道工序,看著簡單得很,卻省事又省力,她在人市上買了好些個秀女婆子,那些原都是苦命人,到了她的作坊裏後,既不挨打也不挨罵,工錢也開得高,行動也自由,如今東條胡同的小老百姓,有一大半在她的作坊裏幹活,都把她誇成了活菩薩。

才多久時間啊,就把尚衣局一季的衣服給完成了。

換了別家,怕是沒人能做得到。

而且,質量比起自己供應的來,隻強不弱。

這孩子,對普通人都是很花心思的,心地比她娘善良多了。

一想到殷紫茹,賀相的心又是一痛,還好,她到底給自己留了這麽好一個女兒,今生也不算太遺憾。

“爹,你沒聽見我的話麽?也不知三哥是什麽意思,明知咱們家與那姓穆的賤人有仇,他竟然讓那賤人活活把生意給搶了去,不是敗家又是什麽?”

賀三公子忍得手心出汗,若不是賀相在,他真想撕了賀雪落這張嘴。

“啪!”賀相一耳光打在賀雪落臉上。

不止賀雪落,連賀三公子也怔住了。

“爹,你打我?”賀雪落不可置信地看著賀相。

“是,我是在打你,爹很後悔,這耳光打晚了,該在你第一次任性犯錯時,就打的。”賀相臉色陰沉地瞪著賀雪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