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隨便進入皇宮之人,可不是一般的貴人,非皇室中人不可。

那將領官職不大,這點眼力界還是有的,立即單膝跪地:“對不住,是末將魯莽,擾了姑娘清淨,末將這就把人帶走,姑娘請便。”

先收了北街的貨也是一樣的,一會子等這位姑娘走了再回來吧。

“慢著,我想知道,你們這些鐵箭可是付了定金的嗎?”穆清瑤卻皺了皺眉,問道。

那將領臉上閃過一絲不豫,這是軍中事務,這位姑娘身份再高,也無權過問,隻是……

“不曾。”他不情不願地回道。

“那可曾簽下和約,何時要貨,何時付銀,何時提貨?”穆清瑤裝作看不懂他眼裏的敬告。

“也不曾。”將領冷著臉回道。

“那好,也就是說,慶北大軍與這些鐵匠們隻有口頭之約,一無定金,二無合約,隻有定貨數量,沒有提貨限期,更沒有付款時間,如此說來,你們這樁生意,他們可以做下去,也可以隨時悔約不做,對不對?”穆清瑤含笑問道。

將領愣住,軍隊在民間收軍資,幾時簽過什麽正式合約,哪一回不是半收半搶的?

這位姑娘想做什麽?幹涉軍隊事務?

“姑娘,你管得好象太寬了。”將領沉聲道。

“我沒打算管,更對你們的事沒興趣,不過,本姑娘隻是覺著,我這們遠房親戚太虧了,辛辛苦苦幾個月,花了血本,把家底子都投進去,不過想換點飯錢,可你們卻隻付了一批的銀子,後麵隻拉貨,不付錢,說句不中聽的,若是你們拉完這一批貨,從此不再來了呢?他們哪個敢去慶北大營找你們討錢?

這些日子的辛苦白費不說,還血本無歸,你們這不是坑人麽?”

穆清瑤漫不經心地說道。

將領臉色一僵,上頭給他的命令正是這樣,說是定的六批貨,其實五批就已經夠了,拉完這一批後,他們就要全部撤回慶北大營,不會再來,這些匠戶們,打死也不敢去軍營鬧的,就算鬧,他們也不知自己是哪一部的,到時候,殺了幾個領頭的,再鎮壓一下,事情很快就會平息。

可是,這事卻被穆清瑤戳穿。

果然剛才還都隱忍哀求的鐵匠們一個個憤怒地瞪視著他,那一雙雙眼睛象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饒是他上過戰場,也殺過人,但被這些粗蠻漢子如此盯著,心裏也有些發怵。

不過,平時在他們麵前作威慣了,幾曾見過他們反抗?

頂多也就敢瞪眼,這些賤民,沒那個膽子。

“姑娘,莫怪末將無理,此乃軍中事務,這些都是上頭交待下來要收購的軍資,至於費用,自有戶部來結清,我們這些當兵的,隻管拉貨,不管結款。”將領雖然年輕,但也懂得不能隨便得罪不知身份之人,難免為日後惹下麻煩,一番話說得堂堂是理,不卑不亢的。

好不要臉,這些軍資分明就是慶北大軍私自收斂的,戶部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可能來付錢款?

分明就是推脫之詞,果然是在做明買暗搶的勾當,好個北靖侯,原以為,他隻是不會處理家事,原來,平素在軍中,也幹著這般魚肉百姓之事,真真卑鄙無恥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