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雲也道:“依靠律法,世子確實不能代穆姑娘應訴。”

“如果是穆姑娘請的狀師呢?能不能代她?”夜笑離問道。

“當然可以。”

“那本世子就是有資格當她的代理人了。”夜笑離道。

張京雲愣怔之間,顧長清已經拿出一張紅色貼子,正是大錦朝狀師證書。

包括顧氏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堂堂親王世子竟然去考狀師,還當真拿了資格證書,說破天去怕也沒人相信吧。

可是紅紙黑字,刑部的官印清清楚楚,容不得不信。

顧氏傻了眼,先前還心存幻想,懷疑夜笑離在開玩笑,這會子不得不信,他真是看上穆清瑤了。

放著堂堂世子不當,放下身段來替低賤的商女當狀師,若非真心喜歡,便是另有所圖。

可晉王府要權有權,要勢有勢,穆家除了一點臭錢,有什麽值得他這個世子爺來圖謀的?

顧氏想得腦仁痛。

張京雲很想笑,卻強忍著,先前還擔心穆清瑤必敗無疑,就算身死,死後也會身敗名裂,穆家也會連累,現在不用擔心了,有晉王世子在,不用他這個順天府伊偏私,穆清瑤也未必會輸。

顧氏很想打退堂鼓,這個官司打贏,於侯府也未必是贏。

可是,如果撤訴,穆家的嫁妝就一文也拿不到了,昊兒的名聲也會受損,

就象兩個小人在腦子裏打架,顧氏左右為難,頭都快想爆了。

“張大人,開始吧。”夜笑離卻懶得管顧氏心裏的官司。

“堂下人聽著,原告北靖侯世子告妻子穆氏不守婦道,以有婦之夫之身參與晉王世子選妃,犯有欺詐王室宗親,欺君兩條大罪,夜狀師,你代穆氏應訴,對此有何說法?”張京雲京堂木一拍道。

“所謂欺詐王室宗親這一條,本世子最有資格說話,因為,這個王室宗親,就是本世子,張大人以為如何?”夜笑離優雅地往堂中一站,代表狀師身分的折扇輕輕敲打著掌心。

“正是,世子你就是苦主,你的話,自然最能服眾。”張京雲道。

“嗯。”夜笑離點頭道:“事實是,本世子早就知道她是有夫之婦,她來晉王府,也不是參與選妃的,是來求醫問藥的,至於被選為世子妃一事,純屬本世子對她一見鍾情,一廂情願,本世子利用親王世子身份強人所難,所以,如若北靖侯府要告她欺詐,不如告本世子強搶民婦好了。”

張京雲怔住!繼而強忍笑意,一張原本就黑的臉,因為憋笑而又黑又亮。

世子爺這一翻話,就象一記重耳光,打得顧氏腦袋嗡嗡直響。

人家受騙者自己不承認被騙,還自承強搶民婦了,你能拿他怎麽著?

人家說了,事情是他做的,你告他啊。

可是,北靖侯府敢告嗎?

“世子是喜歡穆氏,為了包庇她故意黑的說成白的,那日,在場的何止百人,大家眼睛是雪亮的,都聽見穆氏親口說,誰都沒有資格做晉王世子妃,隻她有,莫非,那麽多人的耳朵都有問題嗎?”幸好寧兒回來,向她連抱怨了好久,顧氏記住了當時的一些情形,如今這話正好拿來反駁夜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