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可愛,我傷心了。”夜笑臉捂胸作西捧心狀,一臉委屈。

穆清瑤白他一眼,懶得跟他再說話,閉目養神。

三個牢頭怎麽也不肯認罪,又找不出指認晉寧的證據,史尚書惦記史雲嫣的傷,先回了府。

前腳剛進府門,賀相府的軟轎後腳就到。

雖然心中對賀相今天在慈寧宮的行為有火,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史尚書還是老實在門口候著。

下來的卻不是賀相,而是賀雪落,史尚書有點失望。

“見過史伯伯。”賀雪落恭敬行禮。

賀雪落在宮中被人下藥自虐的情形史尚書是知道的,她故意頂著一張傷臉來,一是想駁自己同情,二嘛,自然是告訴自己,賀家為此已經受到懲處,希望自己不要計較在慈寧宮之事。

史尚書幹笑:“這麽晚來,賢侄女可是有事?”並不問她的傷勢,好像看不見一樣。

“一是來看望雲嫣妹妹,二嘛,是為父親來致歉的。”賀雪落眼裏滑過一絲失望。

史尚書眼中閃過一抹冷譏,賀家女兒自己犯事,卻讓自己這個老朋友頂包背黑鍋,親自賠個禮又會如何?派個晚輩來,分明就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史伯伯不打算讓侄女進去麽?晚風好大呢。”賀雪落攏了攏披風,嬌弱地捂著傷臉。

“雲嫣傷勢太重,不宜見客,怕是要讓賢侄女失望了。我還有些事要忙,你伯母倒是在,不如讓下人帶賢侄女去看望你伯母如何?”史尚書不冷不熱道。

往日賀雪落常來史家,與史雲嫣也是打小就交好的手帕交,進出史府隨意得很,史尚書這話明顯有逐客的意思,她豈能聽不出來?

賀雪落深施一禮道:“伯伯,父親有事纏身才讓雪落前來,父親也知道,伯伯心中有氣,不過,父親說了,那隻是權宜之計,並不會真影響史伯伯,還望伯伯不要見怪就好。”

史尚書連打兩聲哈哈:“賢侄女哪裏的話,我與你父來多年至交,又是同殿為臣,豈會為了這點小事怨怪宰相大人,還請賢侄女將我的意思轉告訴宰相大人,千萬莫放在心上,我真有事,刑部還有不少鎖事沒有處理,就不陪你了。”

說罷,史尚書轉身進了府。

賀雪落帶傷來請罪,卻被扔在府門,下人沒有主人令,也不好引她進來,再說進來了,去見史夫人又有什麽意思,她是來彌補與史雲嫣的關係的,想把傷臉送給雲嫣看,讓雲嫣能氣順一些,可是,見不著人,算是白來一趟了。

好在夜幕之下,無人瞧得清她的臉,否則,這樣的傷勢,非嚇到路人不可。

晚風寒氣,她在史府外站了一小會兒,眼淚不爭氣地往上湧,算了,不就是個史雲嫣麽?沒有她,也不過少顆利用的棋子和玩伴罷了,有什麽了不起的,虧自己還低聲下氣替父親道歉了半晌,這史老頭子竟然還不給情麵,哼,父親知道了,一定給他好看。

賀雪落走後不久,下人報給史尚書,史尚書正坐在女兒閨房外頭聽夫人講述女兒病情。

“……說是胸口的傷很難再愈,那女子是誰,怎麽能對嫣兒下此毒手。”史夫人抹著淚道。

女兒也是他的骨血,傷了,尚書大人自然也心疼,還是那緊要的地方,還沒說親呢,以後肯定會影響夫妻生活,史尚書想想就難過。

可那個女子傷得隻剩一口氣沒咽了,女兒跟她比起來,這點傷真算不得什麽。

腦中浮現晉王世子對那女子拚命維護的樣子。

“胡說什麽?願賭服輸,原是嫣兒挑釁在先,傷人在先,緊要關頭,人家以德報怨,還救了嫣兒,若非如此,嫣兒這會子連命都沒了。”史大人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