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昊這才冷冷看了穆清瑤一眼,退下。

“來人,將此女押入刑部大牢。”

皇宮外,賀雪落微笑地看著穆清瑤被押上囚車,上前與侍衛說了句話。

侍衛自然賣賀相千金麵子,讓開一邊。

侍衛粗魯,押解時,穆清瑤才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裂開,染紅了錦披,穆清瑤也不在意,靜靜地看著緩緩走近的賀雪落。

“今天是你人生最精彩的一天吧。”賀雪落斯文地在囚車間站定,含笑道。

“休書是你偽造的。”穆清瑤淡然道。

“是誰偽造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一個離異商家女,成為晉王世子妃,丟的不僅僅是晉王府的臉麵,還有皇室的臉麵,你明白嗎?

欺君之罪,就算不判斬刑,至少也是流放,父親在刑部還有些人緣,我或可以幫你說些情,減些罪行,不連累你父母家人如何?”

“我是不是還要多謝你一片好心呢?”穆清瑤嘴角微翹,譏諷道。

“不客氣,你我也算有緣,這點小忙不算什麽,對了,你進大牢時,會路過審訊室,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勸你一句,還是別死挺著,該認的就認,否則到時候,命保不住,剩下不多的時日還要在傷病中渡過,昊哥哥會於心難安的。”賀雪落一臉同情地說道。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

告訴穆清瑤,刑部大牢裏,等待她的會是酷刑。

穆清瑤並不怕,前世她在死人堆裏爬出來過,各種酷烈的訓練她都經厲過,一點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麽?

隻是,賀雪落急著想讓自己承認罪行,她在擔心什麽?

慈寧宮裏,宮女熬好藥,輕手輕腳端來,太後道:“先涼一涼,好不容易睡實在了,別吵醒了他。”

宮女正要放下,內殿傳來一陣急烈的咳嗽,太後扔下手中的書就往裏跑,安嬤嬤忙扶住她:“您慢點兒,可別摔著。”

夜笑離好一陣急咳,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安嬤嬤忙端了水給他,他卻抬手推開,昏昏沉沉又躺下去,口中囈語:“清瑤,清瑤……”

太後沒聽清,問:“離兒在說什麽?”

“好象是清瑤。”安嬤嬤道。

“清瑤是誰?”太後皺眉。

“好象是穆姑娘。”

“咦,皇帝把穆姑娘召去,怎麽還沒回來,派個人去瞧瞧,離兒難得惦記個女孩兒,皇帝若是問完了話,就把人叫回來吧,瞧離兒的樣子,對她還真是上了心呢,有她在,離兒肯定安心些。”

刑部大牢陰暗潮濕,長長的甬道暗而森冷,不時聽到鐵鐐碰撞的聲音,還有女犯淒厲的尖叫,喊冤的,求饒的,求釋放的,還有瘋瘋顛顛破口大罵的。

夾雜著女牢頭鞭子狠厲的抽打聲,此起彼伏,聽得人頭皮發麻,毛骨聳然,若穆清瑤真是從前那位千金小姐,進到這裏,沒被處死,也要嚇死。

被粗魯地推進一間陰暗髒臭的牢房,兩名女獄頭將門鎖好。

穆清瑤找了塊稍顯幹淨的草墊子坐下,斜靠著牆閉目養神。

約麽半個時辰過去,她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

閉著眼,繼續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