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纖細的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麵,發出噠噠噠的響聲。就好像一隻馬兒見到地下有一堆草卻吃不到的模樣,馬蹄踏出焦慮不安的心境來。鈴鐺的目光聚集在茶杯的表麵,她正等待沈秋波從屋內出來,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畫麵,有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覺。

    噠噠噠的聲音由緩至急,如同戰場上的鑼鼓聽見敵人大舉來犯一樣。鈴鐺眉頭緊蹙,手中的圓月彎刀突然往左一撩,刀刃傾斜而下,將桌角的一小塊切了下來,噗的一聲掉落在地。鈴鐺長長吐了一口幽蘭,將彎刀擱置在桌麵上,飲下一杯茶,眼裏愈發明亮了。

    沈秋波煥然一新。準確來說,該是煥然舊新。他身披粗製灰色麻衣,與先前的富貴截然不同,已經和從小生活在鄉下的孩子差不多了。鈴鐺見到沈秋波這副樣子,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眼珠依舊轉個不停,似乎在想些什麽。

    “鈴鐺姐姐,這身衣服剛好適合我,咱們走吧!”沈秋波走到鈴鐺身邊轉了個圈兒,嘴裏笑個不停,如同天真的孩童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糖葫蘆一般。

    “那是自然!這可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啦!隻有你可以穿得上!”鈴鐺眼睛上下不間斷地打量沈秋波,突然搖頭說道:“不對!不對!還少了些東西!”

    “嗯?少了點什麽?”沈秋波注意到鈴鐺的眼神多了一絲古怪,隨即疑惑的開口問道。

    “演戲嘛!自然是要演的足一些!”鈴鐺微微一笑,拍了拍雙手說道:“少了一點細節,你現在太幹淨了,哪裏像飽經風霜的鄉下百姓?人家一眼就會把你識破的!表麵無華隻是初步,內心也要一起同行才對!”

    “鈴鐺姐姐想的真周到啊!”沈秋波心中誇讚,為了解答心中的疑慮,沈秋波問道:“鈴鐺姐姐,那該怎樣做才好?”

    “你跟我來!”鈴鐺拿起彎刀,起身走向燒茶後剩下的木灰旁,說道:“這木灰就是演戲的最佳搭檔!”說完後,鈴鐺伸手沾上一些木灰,抹在了沈秋波的兩頰,看到沈秋波莫名的表情,鈴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鈴鐺姐姐,我們是去殺人,為何要演戲?”沈秋波嗆了一鼻子的灰,嗓子不免有些發癢,接連咳嗽了幾聲,方開口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鈴鐺又沾上一層木灰塗抹在了沈秋波的脖頸以及手背,瞧沈秋波大變樣,這才徹底寬心的說道:“民清衙是官府,當官府的麵殺人,我們這是頭一次,如果不小心露餡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到那個時候,你讓民清衙的臉往哪裏擱?”

    “這中間有這麽多的彎彎繞啊!鈴鐺姐姐,弟弟佩服!佩服!”沈秋波給鈴鐺豎了個大拇指,隨後說道:“想想還真是刺激,留功卻無名,以後我跟鈴鐺姐姐會流芳千古的!”

    “傻瓜!”鈴鐺心裏默罵了一聲沈秋波後,笑道:“那可不一定,萬一有人背後捅刀子,我倆可就要遺臭萬年啦!”鈴鐺處理完沈秋波後,將木灰擦在自己的臉上、手上以及頸上。做完這一切後,鈴鐺又拿來一麵鏡子,姐弟二人相繼在鏡子中瞥見如今的自己,紛紛笑出了聲,此起彼伏的笑聲快要淹沒這座庭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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