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其心,知其人。孫濤回首三顧,見沈秋波一直麵露微笑,眼帶柔和,心頭的酸澀不禁油然而生,顫著嗓音問道:“少爺,你不怪孫叔叔嗎?”

    “孫叔叔,您一心為國,隻是誤聽讒言,我怎會怪您呢?”沈秋波輕拍孫濤手背,柔聲道。可心中沒有頭緒,這剛解開的疑慮,卻被另外一個疑慮推開了。

    “師父,您別太自責,我們都理解您。”鈴鐺頭痛欲裂,幸虧神智依舊清醒,努力讓自己定住身子,對孫濤報以親和的笑顏說道。

    孫濤緩緩低頭,雙手捂住臉頰,渾身顫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對於這麽一位飽經風霜的男子,這時哭的像個孩子,沈秋波與鈴鐺受到感染,跟著低聲抽泣起來。

    過了良久,孫濤才停止了哭泣,眼眶中的酒意早已被悲愧代替。姐弟對望一眼,皆明彼此心思。孫濤喝光一碗酒,眼神癡癡盯住牆麵,猶自在重新經曆當年情形,沙啞著嗓音說道:“當年天下初定,北霄境內一切祥和。我生出一道念想,再去邊關走一走,切身實際的感受沙場豪情。”

    孫濤頓了一頓神色,繼續說道:“當時我不過二十三歲,正年輕氣盛,一路上也結識了不少朋友。”孫濤心中一沉,原來當時送《弄花訣》的女子,便是那時候認識的。

    “我花重金買來一匹好馬,從玉煙出發,一路途徑玉煙、長青、銀月三座大城。城內一片繁華,說來慚愧,我差點迷失在花天酒地之中,不能自拔。”孫濤搖了搖頭,說道:“天下初定,南華實力最強。邊關時不時傳來消息,大部分都是南華蠻人率軍而來,欲欺我北霄男兒,我怎能束手待斃?所以我選擇往南前行,穿過鷺州又奔二百餘裏,不知走過多少郡縣了,最後來到一座名叫錦縣的地方,錦縣當得起錦這個字,到處是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可我越往南走,人煙卻越稀少了。”

    “對!絕不能坐以待斃!蠻子來打,那就讓他們,個個有來無回!”沈秋波渾然不在意孫濤的後半句話,胸中蕩起戰意,仿佛他已經置身於戰場。

    “嗯,我聽人說起過錦縣,錦縣靠近北霄邊境,如果再往前走幾百裏路,就要到南華境內了。”鈴鐺手托臉頰,低頭沉思,開口說道。

    “哎?錦縣為什麽人煙稀少呢?雖沒去過,但聽名字就知道,它一定秀麗非凡!”沈秋波插口說道,再度喝下一碗酒,腦海浮現一抹圖畫,心中有些異動。

    “嗬嗬,我當時也這麽想的。”孫濤重新倒上一碗酒,說道:“於是我馬不停蹄,一路往南深入,逐漸人丁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隻剩我自己了,為了認路,我後麵走得很慢,最後走到一處高山的山腳前,我準備繞山入林尋找出路的時候,冥冥中仿佛聽到了這座山的山後,有無數的嘶吼聲。”

    “嘶吼聲?莫非是遇上了什麽妖魔鬼怪?”沈秋波背脊發涼,聯想到一個人處在深山老林裏麵,說不定真會看見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想什麽呢你!這世上哪有什麽妖魔鬼怪,無非是一些山禽野獸,在互相廝殺。”鈴鐺白了一眼沈秋波,示意他閉嘴,盡說些不好聽的話出來。

    “嗬嗬,不瞞你們說,我一開始也這樣認為。”孫濤雖胸中沉痛,但身邊有兩個活寶,心情終歸有所舒緩,開口道:“世上肯定是沒有妖魔鬼怪的……為了查明真相,我打算去後山看看,但見山高路陡,蜿蜒崎嶇,不知道要拐去哪裏。所以我轉而往旁邊樹林的小道繼續前行。小道非常窄,窄到隻能容下我和我的馬。說來也奇怪,小道上沒走多久,我便瞧見地上土質,較之於先前的鬆軟,幹硬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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