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臉上彰顯出的雲淡風輕,使他說的這句話,仿佛蘊藏著巨大的能量,直接侵襲鈴鐺耳洞,無形炸開。

    鈴鐺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揚起好看的雙眸望向沈秋波,帶有一絲期待。或許是被孫濤的這番話所影響,又或者出於別的原因,她就這麽相信了,且回響在心中。

    陽光折射水鏡,在半空中映出一道粗壯的光柱,它似乎想與沈秋波一較高低。

    沈秋波略顯黝黑的身材,淡白與血紅的內力各占身體一半,整個人包裹其中,宛如魔主降世。忽見沈秋波抬手輕揮,兩道內力收回霸道氣焰,溫和地附著在沈秋波赤裸的肌膚表麵,如寶玉般不斷徘徊蠕動,閃爍出微弱的光芒,頗為美麗。

    窺得化形真意,沈秋波便不再拖延,提膝躍至半空,背手緩緩落在水麵。這一次,沈秋波作金雞獨立,任由水麵洶湧異常,也無關自己。

    “休想攔小爺的去路!”

    似乎心中早有不爽,沈秋波索性一股腦全部發泄出來,雙掌狠狠拍打水麵,炸起一連串浪花,驚得水裏的魚兒四處逃竄。

    未等浪花沉寂,沈秋波雙腳迅速連環蹬水,竄入木樁縫隙。雙手始終背在身後,用靈活的步履以及潤滑的身軀在木樁縫隙間自由穿梭。

    鈴鐺觀察發現,沈秋波雙目時不時打量自己的腳步。

    “孫先生,難道他這是打算自創腳步?”

    孫濤眼中閃出一抹震驚,鈴鐺年紀不大,眼光卻十分了得。

    “是的,少爺能想到這一步,我自己也很驚訝。”

    “可依我看來,這般沒有規矩的腳步,恐怕不行吧?”鈴鐺試探性問道,畢竟沈秋波所展現出的天賦,已經令她有些許拿捏不住。

    “嗬嗬,沒有規矩,恰是規矩。”孫濤望了一眼鈴鐺,繼續說道:“鈴鐺姑娘,或許在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

    “不瞞孫先生,沈少爺的天賦,確實非常高……”鈴鐺反反複複,終究還是說出口:“但是我覺得,他的心性,還需磨煉。”

    “哦?鈴鐺姑娘此話怎講?”孫濤好奇問道。

    “不夠成熟,太孩子般,容易情緒化。”鈴鐺說道。

    本以為孫濤會反駁自己,鈴鐺心中有些緊張,不曾想孫濤說道:“少爺心性的事情,以後就有勞鈴鐺姑娘了。”

    鈴鐺明顯一愣,不解地問道:“為何是我?孫先生這是打算放手?”

    孫濤沒有說話,麵無表情。鈴鐺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獲取答案,結果不盡人意,隻好作罷。

    二人的對話,沈秋波並未聽見。他雙目垂下,打量自己的雙腳,一場全新的想法,在沈秋波心中漸漸展開。

    心想手做,這是孫叔叔教導的。沈秋波右腳後撥,左腳側旋,轉身輕鬆繞過木樁。緊接著左腳前伸,右腳外蹬,肩頭抵住木樁,借力翻過木樁縫隙。接下來雙腳不停變換,或呈圓形,或呈方形,他人捉摸不定,自己了然於心。

    圓形作防,方形作攻,這便是沈秋波的思路。看似腳步雜亂無章,實際卻遊刃有餘,自成規矩。順著這個思路,沈秋波圍繞木樁練習腳步,速度雖然不夠快,卻大開大合,穩固紮實。

    “不錯,這麽快就悟出自己的腳步來了。”孫濤非常高興,爽朗笑道。

    “嗯,步伐相當成熟,完全不像初出茅廬之人。”鈴鐺點頭說道。

    沈秋波來到盡頭,停下腳步。慵懶的靠在木樁上,嘴裏笑道:“以後,就叫方圓迷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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