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天下,已經有魏、齊、楚、越、周五個王了!

    對此,老周天子沒什麽意見。但是楚威王不樂意了。他一看天下又多了個王,而且中原的這個魏惠王還以臣子的身份頂著頭上這個山東的齊威王,這是鄙視我這個大王啊。為了表示對“齊魏相王”的憤怒,次年楚威王就舉兵討伐齊威王(田因齊)。他親率大兵遠征齊國,在徐州擊潰齊軍,俘虜齊主將申縛。魏國卻躲在一邊看熱鬧,算是出了當年馬陵之戰,太子死在齊國的惡氣。

    齊威王看魏惠王隻向自己磕頭,楚人來伐時卻不給我幫忙,心中怨恨,他的相國田嬰連忙揪來魏惠王派在這裏的人質董慶,一通叱責。董慶說:“楚王戰敗貴國之後,之所以沒有深入,是怕魏軍斷他的後路。如果貴國殺了我,這就表示齊魏決裂,魏國也隻能走投楚國,則齊國危矣!”

    田嬰是齊威王的少弟(孟嚐君的老爸),叫喚了一通,隻得罷休。

    接下來,魏惠王的“王道”日子並不舒服,西邊商鞅死後,秦國繼續它那艱苦卓絕的“戰時法西斯主義”和“富國強兵改革”。秦兵驍勇,咄咄逼人,要再次向東進攻魏國。

    四年後,公元前330年,秦國大良造公孫衍出兵踐踏西河之地,俘虜魏國西河前線總指揮大將龍賈,斬首八萬。魏國西線主力全軍覆沒。龍賈所修築的千裏西線長城,成為秦人的國內旅遊景點。上世紀末吳起所開拓的黃河以西軍事要地,如今丟失殆盡。

    同年,秦惠文君(原太子駟)的弟弟“右更”樗裏疾又出兵陝西東部函穀關(黃河大拐彎處),奪取關外的魏國要塞曲沃和焦兩城(都在今河南西北角的三門峽地區)。

    下一年,秦人又越過秦晉大峽穀之中南北流動的滔滔黃河,侵伐河東地區,奪取魏國在這裏的汾陰(今山西萬榮縣)和皮氏(今山西河津市)二邑,這裏靠近晉國從前的都城絳城,都是當年晉國的“龍興之地”,從而印證了吳起六十多年前的預言:“河山之險,不足以保社稷也!”

    魏國四麵遭受削割,就像陽光下的冰塊日漸消融。

    這主要歸咎於魏惠王的戰略失誤,不該向中原胡亂用兵,人才戰略也是失誤,重用宗族高幹,而流失了像吳起、孫臏、商鞅、公孫衍、張儀這樣的布衣人才,變為敵國效力。

    指揮這一時期戰役的秦國大良造公孫衍先生,剛剛把西線魏軍斬首八萬的,就也是魏國人,為了開發大西北而跑到秦國,當上了大良造(和他的前任商鞅走得近似的路子)。

    魏國的關鍵人才流失率,真高啊。

    公孫衍是個缺乏炒作的真正牛人,“合縱連橫”就是指他與張儀之間的火熱較量,卻被後來的媒體全部安在了蘇秦頭上了。然而,在當時的媒體眼中,公孫衍是個牛人,孟子的徒弟萬章曾羨慕地說:“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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