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臏來齊國一兩年後,公元前355年(田因齊第三年),齊國領袖田因齊接待了一號強國魏國的來訪領導人魏罌(魏文侯的孫子)。魏罌歲數不大,還比較貪玩,田因齊就陪著他郊獵。魏罌玩得一激動,不知道說什麽好,就說:“貴國也有什麽國寶嗎?”

    田因齊攥著小黑胡子說:“無有。”

    “不至於吧,寡人鄙國雖小,尚有直徑一寸之珠十枚,光澤奪目,串起來,照亮前後十二乘華車。貴大邦豈無珍寶?”

    “我對國寶的定義與您不同。”田因齊站在郊獵的車子上說,“我有大臣檀子,鎮守南城,楚人不敢犯,泗水小國十二個,前來朝拜;我有田盼,鎮守高唐,趙人不敢人黃河捕魚;黔夫守北境,燕趙之人紛紛投誠;還有警察總監種首,是盜賊的克星。這四個人,是我們齊國的國寶,照耀千裏,豈止十二乘車子。”

    魏罌麵有慚色,嘿然無語。

    魏國這幾年的國力,比三十年前魏文侯、吳起時代,增長加速度慢下來了,但它依舊像一隻堅硬的鱷魚,橫臥於山西、陝西、河南三地,東西方向扁長,南北狹窄。

    從布局上看,魏國版圖呈馬蹄形;馬蹄形的北麵,背負著雄心勃勃的趙國,占據山西、河北中北部;馬蹄的芯子裏邊(南邊),包著可憐的小韓國,在中原鄭國定都。三國依次自北向南排列。

    但是討厭的北方趙國也把戰略中心南移,遷都中牟,隨即又遷都邯鄲,以邯鄲這顆釘子(河北省南端),穿越魏國的“馬蹄”東半部,楔人中原(河南省),並且多次組織運兵,把矛頭指向衛國,侵奪衛國土地,直接和魏國搶食。

    邯鄲這個地方,還割斷了魏國對其北部飛地的控製,這塊飛地就是樂羊當年打下來的中山國,被隔在邯鄲的北麵。

    魏國和趙國之間,關係越發緊張,兩國之間已經打了二十多年了。

    三十二年前,公元前386年(吳起在楚國剛開始做令尹時),趙國開國之君趙烈侯死掉,兒子趙敬侯即位,並把國都從河北南部的中牟進一步南挪到邯鄲,意圖更方便地向中原發展,結果大部地盤處於中原的魏國與趙國之間就產生了矛盾。在趙敬侯四年,魏國開始北上扼製趙國,敗趙軍於河南清豐,兩國正式開始交惡。

    次年,趙敬侯五年,趙人正式南下,突然襲擊衛國(河南省北部),包圍衛都濮陽,濮陽十個城門,八個被攻城土丘堵塞,兩個已被攻破,砍柴采樵的人不敢出大門。衛國有亡國之形。一時之間,天下之士相從謀曰:“吾將還其委質,而朝於邯鄲之君矣。”(我們拿出檔案,投奔趙國吧。)趙國一時有風頭蓋過首強魏國之勢。衛君這時候遭受圍攻,連忙光著腳跑去魏國求救。

    魏國恨透了趙人南下,於是魏武侯聯合齊國,親自攻擊邯鄲,向趙國挑戰(這倒是圍趙救衛),打得邯鄲城中人像鴨子一樣亂跑,黃河、太行山之間驚亂不堪。這時候,衛國趁機伸出頭來,北上進攻趙國剛平,將其殘破,又北上到趙舊都中牟,隳毀其外城牆。趙國大懼,次年,公元前381年,趙敬侯隻得向南方遙遠的楚國求救。

    楚悼王派出令尹吳起當即帶兵擊魏救趙,戰於魏國境內的州西,追著魏國敗軍抵達大梁(今河南開封),駐軍開封以北的林地,飲馬於黃河岸邊。趁著楚軍幫忙,趙軍也開始反攻,襲擊魏國在黃河以北的土地,火燒了其中的棘蒲邑(今河北魏縣),隳毀了黃城城牆(今河南內黃)。同年,吳起戰勝回國後被老貴族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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