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個馬能累死你?”
許征盡暗暗嘀咕一句,直觀上感覺,他們這對這主仆關係著實不怎麽樣。
不過許征盡稍微回憶了一下燕衛青其人,又瞥了一眼燕衛青腰間所佩戴的一柄短小金刀,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殿下笑什麽?”燕衛青問道。
“沒什麽。”
許征盡用鋼刀撐住地麵,將自己的身體勉強地扶起,所幸沒有受傷,隻是腦子受了點刺激,此時依舊有些恍惚。
他踉蹌向某個方向走了幾十步,慢慢蹲下,打量著眼前這具平平無奇的屍體,屍體的左手已經被踩扁了。
“殿下大難不死,但身子骨依舊很弱,戰場死人堆上的寒氣煞氣都比較重,先隨我回城,然後……”燕衛青皺眉道,對許征盡多少已經完全失去耐心。
可下一刻,燕衛青卻突然語塞,神情一凜。
哢嚓!
他看到許征盡一手抓住那具屍體的長發,另一隻手持鋼刀手起刀落,將屍體人頭切下。
提著那顆鮮血淋漓的人頭,腿肚子不再打轉的許征盡站地筆直,朝麵無表情的燕衛青咧嘴一笑。
“劉敗這顆頭這麽值錢,這一趟又差點把我嚇死,不拿回去好像說不過去。”
燕衛青臉色稍緩,淡然問道:“殿下怎知你手裏這顆頭就是真的?”
許征盡把人頭舉起來晃了晃,道:“這人左臉上刻了一個敗字刺青。”
燕衛青沉默。
“大不了猜錯唄,反正也是流寇,腦袋可以掛城頭上供荒城百姓們觀瞻。”
許征盡伸出手,燕衛青沒說什麽,伸手把他拉上馬。
“再者說,我是世子,我說他是劉敗,他就是劉敗。”許征盡正在努力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殿下,未經允許冒然出城,此舉,下不為例。”
燕衛青語氣似警告,似威脅。
說完,便冷著臉一言不發。
二人策馬歸城。
夕陽餘暉,籠罩在荒涼大地上,大風如鼓,吹攏孤煙,隨二人飄來,主仆一馬緩步,前後皆是血路。
路上。
許征盡鋼刀歸鞘,尋思了半天,才道:“這些老油子連人頭都搶錯了,是不是忒傻比了點?”
燕衛青再度皺眉。
“就是缺心眼的意思。”
燕衛青微微點頭:“是。”
“為了我的安危,僅一支小小的叛軍,把那三十六位即將去關外探聽胡人情報的北府鐵騎驚動出城,打草驚了蛇……燕大哥,我是不也忒傻比了點?”
燕衛青沉默了一下,點頭道:“或許吧。”
許征盡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道:“那燕大哥出城找我,什麽都沒帶……”
“偏偏隻帶了這把金刀。”
金刀是許征盡他老爹,北府侯爺親賜給燕衛青的。
刀身上刻有精忠不二四字。
刀出鞘時,即是以死明誌之意。
換句話說,燕衛青隻帶了金刀出城,若看不到安然無恙的殿下,金刀便會出鞘,直搗叛軍黃龍。
一路複仇,一路殺。
……直到自己身死為止。
“殿下是想說燕某也著實傻比了點?”
燕衛青緩策馬道。
“為一紈絝,所謂命定的主仆關係,是有點吧。”
許征盡抬頭望天,輕笑道:“不過這也說明燕大哥這人品真是杠杠的,我爹眼光不錯。”
燕衛青道:“殿下受了驚,還是不說話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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