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凰並沒有住在琉京之中,因為她的存在感太強,總有人想方設法地想要打探到她的住處並強行突入,以便能夠一親芳澤,故而摘星樓特意為她在琉京不遠處的山裏安排了一處別院,周圍層層法陣遮蔽,更有傳送陣可以直通摘星樓。

    別院的地勢很好,加上那法陣遮蔽其實主要也就是遮蔽外來的窺視,卻並不會妨礙別院之中的視野,因此黎凰站在這別院之中某一座高樓的露台之上的時候,便可以輕易地越過那片矮小的山頭,看到不遠處熱熱鬧鬧幾乎從來不曾黯淡的琉京——這種熱鬧與寧靜的對比,讓黎凰很是滿意。

    因此這月圓之夜,風景正佳,黎凰有感而發,便盤膝坐在了那露台之上,信手在琴上撫了一曲。

    月夜在這琴聲之下更顯幽靜,待到餘音嫋嫋,黎凰單手按上琴弦,壓下了那些未盡的琴音,並抬起頭的時候,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樹梢上蹲著的一個巨大的球形陰影。

    看起來仿佛是一隻豬正努力地踮著腳尖站在草尖上,用盡全身的力量,意圖營造出身輕如燕的姿態來。

    黎凰幾乎是立即就笑出聲來,她雖然知道吃遍天長得是什麽模樣,但是還是那句話——親眼見到的震撼力,和單純的感知,是完全不同的。

    吃遍天似乎沒有想到自己這麽高人氣派的出場會換來黎凰毫不客氣的大笑,頓時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之後,開了口:“可是黎凰姑娘?”

    “正是。”黎凰收起了琴具,站起身,對著吃遍天微微屈膝躬身,行了一禮,“小女子黎凰,見過吃遍天前輩。”

    “哦?你知道我是誰?”吃遍天挑起了眉梢。

    “摘星樓和珍薈樓的幕後老板,誰人不知?誰敢不曉?”黎凰恭維了一句。

    “那你還敢嘲笑於我?”吃遍天故意露出了有些慍怒的表情。

    “這怎麽能說是嘲笑呢?”黎凰搖了搖頭,“見到美妙的,有趣的,可愛的……諸如此類的事物之時,人不都是會本能地發出微笑的麽?我見到前輩便心生歡喜,因此笑出聲來,前輩當為此感到愉悅才是,因為這至少說明了一點——在我這種晚輩眼中,前輩這一派平易近人的作風,可是很吃得開的。”

    “我怎麽聽著這話裏有話呢?”吃遍天挑了下眉毛,知道眼前這小女子是在暗諷自己做出來的這副用來讓人卸下防備的滑稽模樣,同時也發現這些明明是帶了些刺的話語,由黎凰那樣嬌媚可人的女子說出來的時候,就算是嘲諷,聽起來也會覺得悅耳動聽,甚至恨不得她再多說上幾句才好。

    黎凰微笑頷首:“就算看在我如今這飯碗的份上,我也不敢對前輩不敬呢。”

    繼而黎凰輕輕地讓開了一些空間,做出了邀請的姿態。

    ……

    “我這兒可拿不出什麽好東西來招待前輩了。”黎凰與吃遍天相對而坐,黎凰的麵前放上了一套茶具,她一邊說話,一邊慢條斯理地在經過一連串的複雜如儀式一樣的操作之後將一杯茶水斟滿,並隨即送到了吃遍天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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